第十二章 以诺家族
“乔纳森？乔纳森！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柯蒂斯见乔纳森情况不对，连忙扶着对方找了个房间，平复情绪。 “柯、柯蒂斯？不对！克伦特！克伦特！导火索！没错！导火索！还有那个女人……对！那个女人……是他们策划了整件事！不不不！我是克伦特！我的meimei安娜自杀了，是我的错！是我杀了安娜！” 此时的乔纳森很不正常，就像一个磕错药的瘾君子，面色苍白的吓人，偏生眼珠子里布满红血丝，他死死抓着柯蒂斯的衣领，言语间混乱之极。 “冷静！冷静！乔纳森！”柯蒂斯直接给了乔纳森一拳，“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秒我们还在好好的说话，怎么下一秒你就突然像疯了一样！该死的！你可别在这个关键时间真疯了！” 柯蒂斯气得在房间里团团转，他一把抓起乔纳森，迫使对方看着他，“乔纳森，我不管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现在！你必须得给我清醒过来，外面有以诺家族的人，一旦让他们发现我们是卧底，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仅会前功尽弃，他们还会杀了我们！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抱歉，柯蒂斯。我只是……我感觉我经历一段漫长的人生，然而直到最后，我才发现这段人生不属于我，我不是爱德华·克伦特，我也没有meimei安娜·克伦特。我是乔纳森·乔斯达，我……天哪！我甚至能感受安娜在我怀里慢慢失去温度，你明白吗？柯蒂斯，那太真实了，属于安娜的血液流到我手上，从温热变得冰冷，最后在我手上干结。” “我明白。” 乔纳森猛地抬头看向柯蒂斯。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亲眼见证所珍重之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无能为力。” 柯蒂斯不愿说太多过往。见乔纳森情绪稳定下来，他搬了张椅子，与乔纳森面对面坐着。 “好，既然大家都冷静了下来，那让我们重新理一遍。你说你经历一段爱德华·克伦特的人生，有一个meimei，叫安娜·克伦特。但你又说你杀了安娜·克伦特，我可否理解为是爱德华·克伦特杀了安娜·克伦特。还有你说的女人，女人策划了整件事。女人是谁，她策划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乔纳森摇头，“不，安娜·克伦特是开枪自杀的，只不过那把枪是爱德华·克伦特的，所以我……不是，是爱德华间接导致安娜自杀。至于你说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不止女人一个，是一个团体，他们找到了爱德华，并策划了麦里克·道尔的死。” “麦里克·道尔，爱德华·克伦特，安娜·克伦特……这些名字好耳熟，我在哪听到过？等等！我想起来了！”柯蒂斯从口袋里翻出一张传真过来的报纸，报纸上的头版就是爱德华·克伦特被逮捕的照片，“果然是他！红衣主教谋杀案的凶手。看吧，在海上的那几天我可不是白混时间的，那些贵族们不止一次谈论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经历爱德华·克伦特的人生，不过想想你是被祂选中的人，唔，也不是很奇怪了。” “是迪奥，迪奥·布兰度。你还记得在海上的那次聚会？你让我和迪奥独自待在一起，就是那次，迪奥将我拖入了一场噩梦。若非你叫醒我，我恐怕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醒来。”乔纳森仍记得昏迷前，看见的那只诡异右眼，那根本不是人类所拥有的眼睛，他甚至能从中感受到那只右眼对他的仇恨。 “顺便再说一句，我梦里的爱德华决定要死在监狱里，虽然不知道他打算以什么方式死去，但这无疑会加重人们对天主教会的愤怒。”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科林，但愿科林老头能赶在爱德华死之前把他救出来。”柯蒂斯故作轻松道。 柯蒂斯神色一转，变得凝重起来，“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有一个问题。诺德加的聚会是在进入华盛顿港口的前天晚上进行，而那时，你已经被迪奥拖入梦中，即开始经历爱德华·克伦特的人生。那么，从你入梦到刚刚醒来的这段现实时间，是过去了一天一夜。这段时间里，和我一直待在一起的‘乔纳森·乔斯达’是谁？” 就在两人陷入沉思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乔纳森，是我，斯维尔。宴会要开始了，快出来。” 乔纳森与柯蒂斯对视了一眼，乔纳森出去开门。 “迪奥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乔纳森跟着斯维尔往宴会大厅走。 听到乔纳森提到迪奥，斯维尔脸色拉了下来，“父亲把他接走了。” “你父亲？我可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父亲。”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大厅，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都等着宴会的主人致开场词。 斯维尔指了指聚光灯下，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那就是我父亲。麦迪·以诺，以诺家族的实际掌控人。” 乔纳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麦迪·以诺身边就站着迪奥，此时的迪奥被装扮得像个洋娃娃，乖乖地由麦迪·以诺牵着。 注意到乔纳森的视线，迪奥对着乔纳森眨了眨眼，乔纳森看见迪奥对着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柯蒂斯。 乔纳森瞬间明白了迪奥的意思。 柯蒂斯是侦探的真名，这个名字只告诉过林主教和乔纳森。科林主教远在英国，而乔纳森在见到迪奥后又陷入了昏迷，那么还有谁会透露给迪奥。 是的，柯蒂斯自己。作为自己的真名，柯蒂斯当然也算是知晓者。那么，在面对内里替换成迪奥的乔纳森时，不隐瞒自己的真名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乔纳森庆幸，自己还好没把以诺家族的事情告诉柯蒂斯。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不远万里来参加这场宴会，不过我得首先在此说明一点，这场宴会只是一场小小的接风宴，用以慰藉各位的舟车劳顿，而真正的宴会，将在三天后的国家大教堂举行！届时我们会提前为各位奉上‘入场劵’，烦请各位配合，因为我们将举行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神圣之宴！” “把宴会地点设在国家大教堂，看来他是胜券在握了。”斯维尔随着众人鼓掌，只不过出口的话语却饱含讽刺。 斯维尔这话说得小声，也只有站在他旁边的乔纳森能听见。 等到宴会真正开始，乔纳森本想从斯维尔口中套出点关于麦迪·以诺的信息，结果没想到主人公主动走了过来。 “啊！乔斯达公爵，希望这场宴会您还满意。”麦迪抱着迪奥走了过来，“自我介绍一下，麦迪，麦迪·以诺，您称呼我为麦迪即可。原谅我，实在不能腾出手和您握。孩子身体不太好，需要我抱着才行。” 走近了乔纳森才发现，迪奥的状况比之海上时更加糟糕，就像朵即将枯萎的玫瑰，还未绽放便要凋零。 乔纳森忍不住关心道，“你怎么了？” 迪奥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乔纳森，便又闭上，此刻的他实在是精神疲惫，就连回答都透着股有气无力，“我没事，乔乔。倒是你，对于我送的礼物还满意吗？” 虽然被迫体验了一段杀人凶手的人生，但乔纳森不得不承认，这也为他提供了不少信息，尤其是乔纳森对柯蒂斯隐瞒的，关于以诺家族的信息。 其实女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背后代表的那个家族——以诺家族。 乔纳森记得，女人向爱德华坦露过，手臂上纹有无脸面具的男人是他们的人。科林主教也向乔纳森坦白过，教会追捕的逃犯，是个手臂上纹有无脸面具的男人。 “他叫沃克，是教会从小培养的骑士，是隶属于红衣主教麦里克·道尔的骑士。当然，后面发生的事也告诉我们，沃克是以诺家族安插在天主教会里的棋子。”说到这，科林主教苦笑一声，“沃克，这个从小就安插在教会的棋子，偷走了天主教会最重要的东西——黄印。” “黄印是不可直呼名讳者的印记。对普通人而言是邪恶和疯狂的源头，然而对于信奉祂的以诺家族来说，黄印是崇高的象征。我们有理由相信，一旦让以诺家族拿到黄印，那么等待人类的便是一场末日，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将黄印封存在国家大教堂的地下密室里，并且钥匙只有教宗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以诺家族的人也会有。总之，黄印被沃克偷了出来。然而现在沃克死了，黄印在迪奥·布兰度身上。所以我们需要您——被祂选中的人类，来帮助我们对抗以诺家族，因为只有您，能免疫黄印对您的伤害。” 黄印啊，乔纳森忆起那只诡异右眼，看来那就是黄印了。 “我得说，这是我收到过最特殊的礼物。谢谢你送的礼物，迪奥，我很喜欢。”乔纳森伸手抚了下迪奥的脸，很快，还没等抱着迪奥的麦迪避开，就已经收回了手。 很冷，根本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温度。 看够了两人亲昵的态度，一旁的麦迪终于忍不住了，“时间不早了。乔斯达公爵，恕我不能相陪，迪奥需要休息了。斯维尔，替我照顾好公爵。” 还不等乔纳森挽留，麦迪就抱着迪奥匆匆退出了这场宴会。 一旁的斯维尔拿起一杯香槟递给乔纳森，“乔乔？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亲密？据我所知，你们只在船上见过一面。听你们的对话，迪奥还送了份礼物给你，能给我看看？” 乔纳森接过香槟，“你在嫉妒我，斯维尔。然而事实就是，迪奥更喜欢我。至于礼物，抱歉，我不能拿出来给你看，那是我和迪奥之间的小秘密。”乔纳森故作插科打诨道。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那晚在游轮上，你和迪奥聊的并不开心，至少我看到的，迪奥回来后的神色并不好看。”斯维尔步步紧逼，在关于迪奥的问题上，他总是格外谨慎。 就在乔纳森还在思索如何应付过去时，斯维尔突然脸色一变。 “呃——乔纳森，我有点事要处理，失陪了。”斯维尔急匆匆地朝某个方向快步走去，很快淹没在人群里。 “看什么呢？跟我走，有重要的事跟你说。”柯蒂斯拍拍乔纳森肩膀，示意对方赶紧跟他离开这。 “坏消息，我和科林老头通了电话，他告诉我，爱德华已经死了，就死在这场晚宴开始前的半小时。现在警察还没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以诺家族绝对会利用爱德华的死来宣扬，制造暴动。不过别担心，科林老头已经在封锁消息了，我们只需要……乔纳森？” 跟在柯蒂斯后面的乔纳森突然停下脚步，他缓缓走向落地窗前，这座地处最繁华地段的大厦，拥有足以俯瞰整个华盛顿的资本。 若说红衣主教谋杀案是个导火索，那么，爱德华之死彻底点燃了导火索。 “紧急报道！爱德华·克伦特于本日十九时三十分不幸身亡，具体细节警方还在调查中！在此警方呼吁大家保持冷静，相信司法机关！相信美国政府！他们会还所有人一个公平公正！” 电视里还在播报着新闻，然而无人关心。 现在，华盛顿成了炸开的火药桶。 ———————————————— “我讨厌以诺家族，他们太蠢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得了祂的眷顾才有了堪比国家的权力，然而他们却妄图通过我来反控制祂。”说到这，迪奥冷笑一声，“讽刺的是，他们差点成功了，如果不是你插手进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