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结束与开始
★人物ooc ★会与小说等有一定出入，有私设 ★All飞鼠，主修罗场［塔其.米←飞鼠←乌尔贝特］ ★此章大部分是小说片段 房间中央摆放着散发黑曜石光辉的巨大圆桌，四周围着四十一张豪华座椅。 不过几乎都是空位。 过去曾经全部坐满人的椅子上，如今只有两个身影。 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的人，身披相当豪华的黑色学士袍，边缘绣有紫金色装饰。衣领部分看来有些过度装饰，不过反而觉得十分相称。 只是他显露在外的头部，是没有任何皮rou的骷髅头。大大的空洞眼窝闪烁着赤黑光芒，脑袋后面散发有如光环的黑色光芒。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也不是人类，只是一团黏稠的黑色物体。有如焦油的表面不停蠕动，没有一刻保持相同的模样。 前者是在死者大魔法师——魔法吟唱者为了学习终极魔法而化身的不死者之中，位于最高阶的死之统治者。后者则是古代漆黑黏体，在史莱姆族当中拥有最强酸蚀能力的种族。 在难度最高的迷宫当中，偶尔可以发现这两种魔物的身影。死之统治者可以使用最高阶的强大魔法，古代漆黑黏体具有劣化武器防具的能力，因此恶名昭彰。 不过他们并非游戏当中的魔物，而是玩家。 在YGGDRASIL里，玩家能选择的种族大致分为人类、亚人类和异形类三种。人类的基本种族有人类、矮人、森林精灵等；外表丑陋，但是能力比人类强的亚人类有哥布林、半兽人、食人魔等；最后的异形类具有怪物的能力，虽然能力值高于其他种族，但是也有各种缺点。包括这些高阶种族在内，全部的种族高达七百种。 当然，死之统治者和古代漆黑黏体都是玩家可以扮演的异形类高阶种族之一。 两人之一的死之统治者，说话时嘴巴并没有张开。因为即使是过去最顶尖的dmmo－rpg，在技术上还是无法做到让角色的表情根据对话产生变化。 “真的好久不见了，黑洛黑洛桑。虽说今天是yggdrasil的最后一天，但是老实说真没想到你会出现。” 被学士袍骷髅称作［黑洛黑洛］的黏体在座位上蠕动，似乎能代表眼口的三个凹陷面向骷髅。 “嗯，真的好久不见了，飞鼠桑。” 两人都以成人的语气开口，但是与前者的声音相比，后者的声音感觉似乎没什么霸气，或者该说没什么精神。 飞鼠，本名铃木悟，父母双亡，小学毕业后就进入社会工作。在十二年前接触了YGGDRASIL这款游戏后，与四十位游戏好友一起在这个墓地副本里组建了公会。然而在几年前，公会里的大部分人都因为现实里的事退出游戏了，到最后经常上线的只剩下飞鼠一人。 飞鼠看着黑洛黑洛的角色形象，即使是虚拟的也能看出一股社畜的疲倦感。 “在现实当中换了工作之后就没上线了，所以大概有多久呢……大约有两年了吧？” 黑洛黑洛声音疲倦，他精神恍惚道：“嗯……差不多那么久吧？哇啊！已经那么久了……真是糟糕，因为老是在加班，最近对时间概念已经变得有点奇怪。” “这样岂不是很不妙吗？不要紧吧？” “身体吗？已经一塌糊涂了。虽然还不到看医生的地步，不过也差不多了，相当不妙。超想逃避的，只是想要活下去还是得赚钱才行，所以才会像遭鞭打的奴隶般拼命工作。” “哇啊……” 死之统治者——飞鼠做出仰头感到受不了的动作。 说实话，他也差不多要与黑洛黑洛感同身受了，现在他那个秃顶的油腻上司给他的工作越来越多。飞鼠为了在关服这天回来登录游戏，已经在公司睡了一段时间。 “真的很惨呢。” 像是要对真心感到退缩的飞鼠火上浇油，黑洛黑洛带着难以置信的真实感阴沉开口。 两人变本加厉地对现实生活中的工作大发牢sao。 完全不懂报告、联络、商量的部下，和前一天完全不同的规格表，没有达成业绩遭到上司责备，每天工作忙到无法回家，生活作息不正常导致体重异常增加，越吃越多的药，等等。 就像即将溃堤的水坝，黑洛黑洛不停抱怨，飞鼠则化身倾听的一方。 很多人都相当避讳在虚拟世界里谈论现实世界的事。会有这种在虚拟世界不愿继续谈论现实生活的心情，其实也很正常。 不过，这两人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所属的公会是由玩家共同建立，一起组织经营的团体——安兹·乌尔·恭，有两项规定是加入公会的成员必须遵守的。第一项是必须身为社会人士，另外一项则是必须以异形类种族加入。 因为有这种规定，大家谈论的话题很多都围绕在现实世界的工作上。公会的成员也都接受这样的话题，因此两人的对话，在安兹·乌尔·恭中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的日常光景。 时间一点点过去，浊液化作清流，黑洛黑洛发出长呼气的声音。 “抱歉，让你一直听我发牢sao。因为在现实世界中不太能够抱怨。”黑洛黑洛像是头部的地方动了一下，似乎是在低头道歉。 飞鼠急忙回应：“不用在意，黑洛黑洛桑。这么忙还要你上线，听听牢sao是应该的，不管你有多少牢sao我都会耐心倾听。” 黑洛黑洛似乎恢复了生气，发出比刚才更有活力的笑声回答： “啊，真是多谢，飞鼠桑。登入之后能够遇到久违的朋友，我也觉得很高兴。”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也相当开心。” “不过我也差不多该下线了。” 黑洛黑洛的触手在空中移动，似乎在cao作什么。没错，他正在cao作控制接口。 飞鼠看向屏幕时间：“嗯，时间的确很晚了……” 黑洛黑洛的触手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飞鼠桑。” 飞鼠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想让对方察觉内心的遗憾。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待到最后，不过实在是困得不得了。” “啊——你好像真的很累了。那就早点注销，好好休息吧。” “真的很抱歉……飞鼠桑。不过公会长打算待到什么时候啊？” “我打算一直待到结束运营时的强制注销为止。因为还有一些时间，或许在这段时间里有人会再回来也说不定。” “这样啊……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这里会保存到现在。” 这时真的很感谢没有显示表情的功能。如果有的话，对方会马上看见他的扭曲表情吧。即使如此，声音还是会表现情感，所以飞鼠没有开口，因为他要压抑瞬间涌上的感情。 正因为是和大家一同打造的公会，所以才一直努力维持至今，但是从其中一名成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内心当然会产生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不过这样的情绪也因为黑洛黑洛接下来的话而瞬间烟消云散。 “飞鼠桑以公会长的身份继续维持公会，以便我们能够随时回来吧？多谢了。” “因为这是大家一起建立的公会，善加维持、管理好，才能让成员随时回来，这也是身为公会长的工作！” “正因为是飞鼠桑担任公会长，我们才能够如此尽情享受这款游戏吧……希望下次再见时，是在yggdrasil2的游戏里。” “虽然没有听说2的消息……不过正如同你所说的，要是这样就好了。” “到时候还请务必继续指教！我已经快要抵挡不住睡魔……先下线啰。最后能够遇到你真的很高兴，晚安。” 飞鼠瞬间想要开口，不过愣了一下便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也非常高兴能够遇到你，晚安。” 黑洛黑洛的头上冒出笑脸的感情图示，在YGGDRASIL中角色无法显示表情，因此想要表现感情时，就会利用感情图示。 飞鼠也cao作一下控制接口，冒出同样的感情图示。 黑洛黑洛最后一句话是： “希望之后在哪里再见了。” ——上线的三名公会成员当中，最后一人的身影也就此消失。 鸦雀无声。 像是不曾有人来过的寂静再度降临。没有留下任何事物。 飞鼠看向刚才黑洛黑洛所在的座位，口中喃喃说着原本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今天是游戏运营的最后一天，我也知道你已经累了，不过机会难得，要不要一起留到最后呢……” 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黑洛黑洛已经返回现实世界。 “唉。” 飞鼠打从心里发出叹息。 还是不应该说出口。 从简短的对话还有声音，他很了解黑洛黑洛有多累。即使这么累，他还是响应自己发送的邮件，在YGGDRASIL结束运营的最后一天上线，光是这样就该深表感激了。如果拜托对方留下来，那么已经不只是厚脸皮，而是在找麻烦了。 飞鼠凝视刚才黑洛黑洛坐的位子，然后移动目光，看向其他的三十九个座位。那是过去其他同伴坐过的位子。环视一圈之后，再次回到黑洛黑洛的座位。 “希望之后在哪里再见……啊。” 希望之后在哪里再见。再见了。 过去也听过好几次这种话，但是几乎不曾实现。 没有人再次回到YGGDRASIL。 “要在何时、何处再见呢……” 飞鼠的肩膀剧烈颤抖，过去不断压抑的真心话终于爆发： “开什么玩笑！” 飞鼠用力地拍桌怒吼。 判断这是攻击的YGGDRASIL系统，开始计算飞鼠的空手攻击能力与桌子的结构防御值等复杂的数据。结果飞鼠用力拍打的地方冒出“0”这个数字。 “这里可是大家共同打造的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轻易抛弃？！” 在激烈的愤怒情绪爆发之后，内心涌现空虚的寂寞感。 “不，应该不是。他们并非轻易舍弃，只是面临现实或虚拟的抉择。这是不得已的事，没有任何人背叛公会。大家都面临痛苦的抉择吧……” 飞鼠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不停自言自语，接着站了起来。他往墙壁的地方走去，那里装饰着一根法杖。 模仿赫耳墨斯权杖的那根法杖缠绕着七条蛇，痛苦挣扎的蛇口中衔着不同颜色的宝石，握柄材质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散发蓝白光芒。 任谁都会认为这是极为高级的法杖，各个公会只能拥有一件的公会武器，也可以说是安兹·乌尔·恭的象征。 原本应该是公会长持有的宝物，不知为何会被装饰在房间里。 那是因为没有其他可以用来代表公会的物品。 因为只要公会武器遭到破坏，就代表公会瓦解，所以公会武器通常不会拿来发挥它的强大性能，而是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即使是最顶尖的公会安兹·乌尔·恭也不例外。 即使这根法杖是为公会长飞鼠量身打造，飞鼠却连一次也没有拿过，只把它装饰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飞鼠往法杖的方向伸手，不过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他想起过去，公会里的大家为了打造公会武器，每天同心协力一起冒险。 当时大家分组比赛收集材料，对于要让武器呈现什么外观也起了不少争执，慢慢整合大家的意见之后，武器才被一点一滴打造而成。 那段时间也是安兹·乌尔·恭最鼎盛、最光辉的时刻。 有人辛苦工作之后还拖着疲惫的身体上线，也有人玩到没有照顾家庭而与妻子吵架，甚至有人笑着表示特地请了假上线。 有时候光是闲聊就过了一整天。大家时而说些无聊的蠢事炒热气氛；时而筹备冒险的计划；时而一起寻宝；也曾经向敌对公会的根据地发动奇袭，攻陷对方的城堡；还曾经遭到号称隐藏的最强世界级敌人怪物头目的袭击，公会差点就此毁灭；也找到许多未曾发现的资源；为了抵御入侵者在根据地设置各种魔物，解决入侵的玩家。 可是如今一个人也不剩。 四十一人中有三十七人离开公会。剩下的三人虽然以公会成员的名义留下，但是已经忘记在今天之前到底有多久没来这里了。 改变身上的装备，全副武装的飞鼠对自己身上这套与公会长身份相称的装备，以相当满意的模样点点头，接着伸手抓起安兹·乌尔·恭之杖。 飞鼠将安兹·乌尔·恭之杖握在手上的瞬间，法杖发出摇曳的赤黑色光芒。光芒有时候会出现像是人脸的痛苦表情，然后崩落、消失。逼真的模样好像可以听到痛苦的哀号。 “这个设计未免太细了。” “哇，好帅气，难怪在特效上翠玉录桑会和乌尔贝特桑一起对抗塔其桑。” 听到刚刚才消失的声音，飞鼠又惊又喜的转身，看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黑色黏体。 “黑洛黑洛桑？！你怎么……” 黑洛黑洛的触手按在自己头顶上摩擦——这应该是他在挠头——黏体发出咕唔咕唔的声响。 “我躺在椅子上不想起来了，觉得要不干脆在游戏里呆到睡着吧，而且啊…最后也不好让公会长一个人呆在公会里。” 飞鼠听到这话，内心的苦涩消散，去而复返的友人给他带来海啸般的喜悦，他连发几个代表开心的笑脸。 “谢谢你，谢谢你黑洛黑洛桑！” 飞鼠的声音顿了一下，羞涩的开口问到。 “那个，黑洛黑洛桑，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你换装备的时候。” 那就好那就好…… 飞鼠松了一口气，如果黑洛黑洛看见他刚刚打桌子的样子，可能他会先撑不住下线吧。 飞鼠放开安兹.乌尔.恭之杖，法杖飘回装饰的柜子里。 “我记得官方有说会在全图放烟花，要一起出去吗？” “烟花？好啊…我刚刚下线时看见翠玉录桑好像在线，他要是还在就叫他一起去吧。” ［信息——］ ［飞鼠：翠玉录桑！你还在真的是太好了！］ ［飞鼠：我和黑洛黑洛要去外面看烟花，你要一起去吗。］ ［塔普拉·斯玛拉戈迪纳：可以哦，不过可能来不及了。］ 飞鼠看看时间，发现确实来不及了，圆桌房间在第九层，虽然可以通过安兹.乌尔.恭戒指到达公会外，但想在沼泽地和森林的包围下看见完整的烟花，还是得要往外走。 飞鼠和黑洛黑洛说了这件事，最后决定三人见一面就行了。 ［飞鼠：翠玉录桑，你在哪？］ ［塔普拉·斯玛拉戈迪纳：王座大厅，你们要来吗？］ 飞鼠和黑洛黑洛前往王座大厅，在足以用神圣来形容的世界里，响起两人行动发出的声音。走在宽广的通道上经过几个转角，飞鼠看到前方有名女性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那是个茂密金发披肩、五官深邃的美女。 她身上穿着围裙很大、裙子很长的沉稳女仆装。 他们的距离慢慢接近，前面的女生靠到路边，向飞鼠深深鞠躬。 飞鼠则是稍微举手致意。 女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脸上和刚才一样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在YGGDRASIL中，外观的表情不会改变，但是这名少女和表情不会出现变化的玩家角色又有点不同。 这个女仆是npc，并非由玩家cao控，而是根据设计好的ai程序行动，简单来说就是会动的人偶。即使设计得栩栩如生，对方的鞠躬只不过是程序的动作而已。 刚才飞鼠的回礼可以说是愚蠢的举动，因为对方只不过是人偶。然而对飞鼠来说，也有不想冷淡对待的理由。 在这个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里工作的四十一名女仆npc，都是根据不同的插画设计而成。创作者是当时以插画为生，目前在月刊杂志连载漫画的公会成员之一。 正因为是发下豪语“女仆装是决战兵器”的成员设计的插画，因此纳萨力克女仆整体的细致设计超乎常规。飞鼠看见女仆，想起负责制作女仆外形的成员还曾为此惨叫抱怨，不禁感到怀念。 “真精致啊。”黑洛黑洛勉强提起精神说到。 “是啊……我记得衣服设计是白色发饰桑呢。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认为——女仆装是我的全部正义！” “对啊，那家伙现在在当主笔，过度讲究的设计会惹哭不少助手吧。” 黑洛黑洛看见女仆也无比怀念，毕竟行动ai程序是由他和其他五名程序设计师所设计。 也就是说，女仆全是过去公会成员共同努力完成的心血结晶，飞鼠不理会她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因为和安兹·乌尔·恭之杖一样，这名女仆也是光辉记忆的一部分。 正当飞鼠想着这些事时，抬头的女仆像是发现什么异样，歪头表现出诧异的模样。 只要身处在她的附近超过一定的时间，女仆就会摆出这个姿势。 飞鼠在记忆中搜索，对于黑洛黑洛如此细微的程序设计感到佩服，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夸赞到。 “黑洛黑洛桑的设计十分完美，十分让人感到钦佩。” 黑色黏体在地上涌动了一下，传出黑洛黑洛有些开心的声音：“是吧，很棒吧，这可是我的心血啊。” 虽然心里想要看见所有的姿势，可惜时间相当紧迫。飞鼠的眼睛看向左手手腕的半透明手表，确认目前的时间。 “工作辛苦了。” “工作辛苦了。” 即便是过去宁愿扣钱请假也要做出的心血，终究还是随着时间流逝不得不分离失去。黑洛黑洛跟着飞鼠说出这句充满感伤的道别，从女仆的身旁走过。 对方当然没有回答，即使对方没有响应。 离开女仆的两人继续前进。 过了不久，两人的眼前出现了让十几个人张开双手一起走都没问题的巨大楼梯，楼梯铺设豪华的红色地毯。飞鼠缓缓下楼，来到最底层——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第十层。 走到的这个地方是个宽广的大厅，里面有几个人影。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站在王座前，颜色苍白发紫有着扭曲臃肿章鱼头的食脑者——塔普拉·斯玛拉戈迪纳。 章鱼脑袋下的躯干仿佛吸水的尸体，只不过被基础装备的黑披风遮住。塔普拉·斯玛拉戈迪纳是公会里的设定狂魔，因其职业，大家都叫他翠玉录。 “好久不见，翠玉录桑。” “飞鼠，黑洛黑洛，你们来了。” 翠玉录头部的触手挥动，和两人打招呼。飞鼠注意到翠玉录的手正在空中移动。 “翠玉录桑，这是？” 翠玉录面前是一名身穿纯白礼服的美丽女性，她面露浅浅的微笑，犹如女神。与礼服颜色相反的一头黑发充满光泽，长及腰际。 虽然散发金色光芒的虹膜与直立的椭圆瞳孔有些异常，不过除此之外可说是无可挑剔的绝世美女。只是在她的头部长出两根有如山羊角的卷曲犄角。不仅如此，在她的腰际还可以看到黑色的天使翅膀。 可能是因为犄角的阴影，女神一般的微笑看起来也像隐藏内心的面具。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发出金色光芒、有如蜘蛛网的项链，一直从肩膀覆盖到胸口。纤细的手上套着发出丝绸光泽的手套，手拿像是短杖的奇怪武器。在长约四十五厘米的短杖前端，有个黑色圆球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轻飘飘地浮在空中。 “我上来是想把道具给她补齐。”翠玉录指指那个短杖，身为自掏腰包也要完成设定的强迫症患者，游戏的最后一天不能让他的作品不完整的埋葬。 飞鼠还不至于忘记她的名字。 因为她正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楼层守护者总管，雅儿贝德，负责管理总计七名楼层守护者的npc。也就是说，她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里位居所有npc之上的角色。正因如此，她才能够待在最深处的王座之厅待命。 “两件世界道具啊……” 安兹·乌尔·恭是非常重视民主的公会，绝对不该擅自动用大家一起收集的宝物。不过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顾及翠玉录的想法，飞鼠没有什么反对的心理。正相反，他还挺感谢雅儿贝德的设定上需要第二件世界道具，这样他才能看见翠玉录。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其他伙伴了。 即便许久未见，几人之间也未有生疏，做为最后还留在公会内的三人，大家很快聊了起来。 抱怨了几句学校内的烦心事，翠玉录指向飞鼠身上更换的装备。 “真是帅气的打扮啊，飞鼠会长大人。” “是吧，他刚刚还有拿我们给他做的法杖呢，拿着的时候更加帅气。” “黑洛黑洛桑别跟我开玩笑了啦。” “飞鼠可是我们一致推崇选择出来的会长，怎么会是在开玩笑呢。” 飞鼠被翠玉录和黑洛黑洛推上王座，黑洛黑洛说想看飞鼠摆出“纳萨力克之王”的架势，飞鼠摆着手说不行不行，最后还是在翠玉录和黑洛黑洛的注视下抬起手。 “膜拜吧。” 雅儿贝德以及跟随而来的npc都单膝下跪行礼，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翠玉录的鼓掌声和黑洛黑洛有气无力的欢呼。 “不愧是飞鼠桑，真酷。” “如果有安兹.乌尔.恭之杖在，会更有威严吧。” 飞鼠在左右两人的包围下感到飘飘然，这不是因为他的虚荣心，而是他过于快乐，感觉仿佛在云端。飞鼠要把这一刻珍藏在心里，就像过去十二年的一点一滴。 飞鼠感到无上的幸福，但他的内心就像有个破洞一样，还是呼呼的往外漏气。即便他想紧抓住这幸福，但离别的迫近还是让他伤感。飞鼠想起更多的人，塔其.米、死兽天朱雀、红豆包麻薯、佩佩罗奇诺、泡泡茶壶、武人建御雷…… 要是塔其桑也在就好了…… 飞鼠想到。 对于双亲已经不在，对于现实世界没有朋友的飞鼠来说，这个公会安兹·乌尔·恭正是自己与朋友度过美好时光的灿烂回忆。 如今这个公会即将消失，他内心满是遗憾与不舍。 然而只是普通社会人的飞鼠，没有什么财力和关系可以改变这个事实，不过是个只能默默接受结束时间到来的玩家。 映入眼帘的时钟停在23：57，服务器终止服务的时间是0：00。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虚拟世界结束，面对现实世界的每一天。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人无法总活在虚拟世界里，所以大家才会一一离去。 飞鼠举起左手，再次确认时间。 23：58：48 最后的时刻了。 恐怕gm已经开始不断广播，外面的烟火已经到最绚烂的时候，就像几百年前的纪录片中一夜落尽的繁樱。不过将全副心思放在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绝的飞鼠不知道。 飞鼠背靠王座，久久的注视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二人。 最后的时刻，虽然没能全员重聚，但能见到你们实在是太好了。 翠玉录与黑洛黑洛也知道离别的到来，他们倚靠在一起，看着悬挂四十一人旗帜的大厅。 23∶59∶35、36、37…… 飞鼠也随着时钟念出秒数。 23∶59∶48、49、50…… 飞鼠闭上眼睛。 23∶59∶58、59…… 随着时钟念完剩下的秒数。等待幻想世界的落幕—— 等待强制注销—— 0∶00∶00……1、2、3…… “嗯？” 飞鼠睁开眼睛。 没有回到熟悉的房间里。这里还是YGGDRASIL内的王座之厅。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