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
“休想!”小姑娘抱着被毒虫逐渐腐蚀的胳膊,下巴抬了又抬,忍不住插嘴,“祁哥哥的初夜必须是我。” 初夜? 椿雪把竹筷搁在桌面,袖口被折到手腕处,心中盘算着如何逼江祁就范…… “医好后,我与你洞房。” 他竟是一个点头应下来,没有半分犹豫。 跟爽快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她单手撑着桌沿站起来,欲要速战速决:“我换身衣服,跟你走一趟。” 椿雪转身走入里屋,掀去碍眼的红布帘子,只见两排檀木柜靠墙而置,她白晢的手指勾上一支黄铜把手,轻微拉动,“吱嘎”一声,柜门被双双打开。 里边花花绿绿,都是些女儿家的衣裳,成套挂在圆木杆子上,有倒大袖的旗袍、棉布长马褂、羊绒所制的蕾丝花袄裙,以及西式的洋装。 颜色也标致,都是她喜欢的,指尖从衣料上拂过,望见旁边有樽雕花边框的明镜,对着镜子,禁不住想要一件一件试穿,这时,门外的小姑娘扯着喉咙叫唤了几声,她眉心轻挑,干脆坐在梳妆台上,故意磨蹭。 过上好一阵子,在慢条斯理地挑选后,椿雪穿了一套花青色的马鞍领旗袍走出来,内里是条绵软的洋纱长裙,刚好遮住因高开叉而露出的大腿根,轻轻垂落在脚踝处。 精致的棉线花边随风微晃,那片雪白的肌肤透着纱,若隐若现,流露出一小丝性感。 江祁目光顿住,她很漂亮,像从幽谷里走出来的小妖精,双眸乌黑,阴恻恻的样子,配上樱桃般的红唇,让他有些失神。 “不许走,你得把我治好。”小姑娘不依不饶地挡在门前,伸出一只手,打定了主意要把她拦下。 椿雪瞄着那道小小的身影,勾了勾唇,冷笑一声:“这是你应得的。” “我右手已经不能动弹了,你这个女人,好生歹毒!”她捂着肩膀,感觉快要脱臼,皮rou下面一阵一阵的疼。 “一条胳膊而已,比起身家性命,算不得什么。”椿雪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这几只草别子她好歹练了大半年,咬过人就用不成了,可不能这样白白浪费。 小姑娘见她无动于衷,心也慌了,转而看向已经沉默许久的江祁:“你不替我说话,我明儿告到舅舅那里,还就不信了,汴南军阀的总司令,会治不了一个偏房姨太太?” “要看是谁家的姨太太。”江祁从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边穿边看向椿雪,而后将木架上的檐帽往头顶一戴,欲要出门,那姑娘立马哭出声来。 “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她委屈巴巴地赖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大小姐的教养。 “听闻舅舅前些日子,送了你一份大礼。”江祁低着头,神情淡漠,他随意理了理衣扣,言外之意让对方一听即懂。 “那把洋枪?”小姑娘从门槛上爬起来,知道她这位表哥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那些个铁皮玩意,原本打算送人的,这时候却成了交易的筹码,“只要她给我解药,枪,让你的副官来取。” 江祁抬了眼,他右手搭在左面的袖口上,兀自看向椿雪:“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