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网 - 同人小说 - 【轩澄/羡澄/双璧澄】意乱情迷在线阅读 - 十三(下)涂防晒vs腿交 姐夫vs表哥的对决(彩蛋酒后ntr

十三(下)涂防晒vs腿交 姐夫vs表哥的对决(彩蛋酒后ntr

健康。然而江厌离显然已经忘了那三只被送走的小动物,一边摸着保尔,一边跟江澄轻声讨论着养猫的事宜。

    豪华游艇开始返航,甲板上立起餐桌,几人在夜晚宁静的海风中享用晚餐。金家时刻注重仪式感,就连聘请的当地大厨也有相同的品味,长方形的小餐桌上铺着垂坠桌布,摆放了几个造型华美的云灯,在蓝黑色的海天间,犹如几朵飘动的云彩。

    江澄连续吃了好多天大厨的法餐,无比怀念中餐的味道。他小口咽下食物,略带遗憾地表示:“法餐虽然很好吃,但要是能吃到中餐就更好了,最好是jiejie做的莲藕排骨汤……”

    魏无羡就坐在他身边,被他逗笑了,亲昵地拉了下他的手,“澄澄真是小馋猫,等回国要吃什么没有?”

    江厌离也笑,“阿澄别急,咱们很快就回去了,到时候你要吃多少都管够。”

    江澄叹了口气,又瞥了眼沉默不语的金子轩,“真羡慕子轩哥,时常能喝到jiejie做的汤,为什么我就有没这种口福呢,唉。”

    金子轩握着刀叉的手一顿。魏无羡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江厌离笑靥盈盈,唯有江澄以手支颐,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被三人同时盯着,不得不开口,“阿澄这是哪儿的话,我……”

    他忽然停住话头,腰背不自觉地向后一挺,黑沉沉的双眸闪了闪,若无其事地继续:“阿澄要是想喝,可以随时来家里喝,再说……你做的莲藕排骨汤也十分美味,并不输你姐。”

    江澄的脚尖正从他的脚踝处向上一寸寸攀爬,微凉的柔嫩脚掌蹭着他小腿的皮肤,又被略硬的毛发扎得脚心发痒,报复式地在他的腿上重重磨了磨。男人的体温很高,脚掌蹭了几下,就从微凉转为温热,不安分的脚趾逐渐越攀越高,贴着大腿内侧点弄游走。

    双性美人眨着无辜的圆圆杏眼,一对雪乳堆挤在餐桌边缘,随着他不断抬手的动作上颠下摇,呼之欲出。他故作疑惑地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哦,子轩哥说的是那年暑假吧……我就给你做过那么一次,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快忘掉快忘掉,我那是第一次尝试,一点也不好喝。”

    金子轩的薄唇微微勾了勾,双腿向内一合,将那只作乱的脚夹在腿间。他的长腿藏在桌布下与江澄互相逗弄,餐桌之上却依然是一副淡然优雅的贵公子气派,闻言还轻轻笑了笑,“哪里的话,阿澄做的很好喝,我那天都喝光了,你忘了?什么时候再做一次吧,我还有点想念那个味道了。”

    魏无羡立刻不干了,“你想念个鬼啊,有表姐的汤还不够你喝,还想喝表妹做的,没门儿!表妹,你什么时候给他做过,我怎么不知道!”

    “应该是……高一的暑假吧,”江澄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慢慢回忆道,“正巧前一天,mama刚教我做完,第二天金阿姨和子轩哥就去了,我就做了一次招待他们,也没什么吧。”

    给金夫人和金子轩做汤自然不是什么大事,然而自从江虞夫妇离婚后,s市的各大豪门权贵之家与虞家的来往逐年减淡,虞氏也由于自身的经管问题,渐渐退出了s市庞大的资本市场。金夫人是个重感情的人,与虞紫鸢又是多年姐妹情深,因而年年都去闺蜜家探望,这在s市的上流圈中也不算多么稀奇。

    可江澄这句话无疑给了魏无羡一记重锤。江枫眠不愿意与前妻多做接触,连带着江厌离与魏无羡也被三番五次的教育,不许偷偷跑去眉山跟江澄见面。魏无羡初中毕业后,曾经以旅游为名义,偷跑去见过江澄一次,后来在江枫眠愈加严格的看管下,他再也没能见到表弟。到了高中和大学,他又流连于花丛乐不思蜀,早把去见表弟的安排忘得一干二净。

    江澄回忆完,魏无羡果然噎住了,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表妹……”

    江厌离的脸色也黯淡下来,沉默着不发一言。

    她作为江家的长女,一向温顺听话,母亲回眉山后,她只有在视频中与母亲联系,直到母亲重病昏迷,才和母亲见了最后一面。这是她多年来埋在心底的伤痛,可是父亲待她也一直很好,同样是她的血脉至亲,她又如何该去埋怨父亲?

    讽刺的是,这些年来代替江家去看望母亲和弟弟,对他们母子多加照拂的,竟然还是她的丈夫和婆婆。江厌离十分感激金夫人与金子轩,她自然知道金家势力强盛,轮不到她在商场上帮忙,因此嫁入金家后,她的工作重心从江家的事务向家庭上转移,尽心抚养金凌,照顾金子轩,尽一切可能让金夫人顺心。

    江澄仿佛全然感觉不到这种低落的氛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jiejie怎么了?怎么……唔……咳——!”

    他的脚搭在金子轩的大腿上,被大少爷捏了下脚心,顿时浑身一颤,难耐的呻吟差点脱口而出。江澄故作掩饰地咳了几声,暗中踹了金子轩一脚,才把腿收回,担忧道:“jiejie没事吧?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魏无羡摩挲着他的手指不语,把他柔软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些,江厌离则向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没事,阿澄别担心。”

    江澄压制住心中的冷笑,反握住魏无羡的手,乖巧点点头。

    雨季将至,天气变得愈发不正常,前一晚还是波平风静,第二天一早就刮起了狂风。魏无羡本还想带江澄去潜水,却被持续不断的暴雨困住,只能待在庄园中打发时间。

    金子轩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陷入浅眠,不知过了多久,又被打在窗户上的雨点惊醒了。窗外早已不复碧波晴空,海浪咆哮不停,棕榈树被吹得东倒西歪,从庄园眺望海面,他们的水屋已经有一半隐匿在汹涌波涛之下,犹如一座海中的孤独堡垒。

    江厌离不在床上,只有浴室中传来哗哗的细微水流声。金子轩又躺了一会儿,皱眉看了眼时间,终于慢吞吞地准备起床。

    刚换好衣服,浴室的门咔嗒一响,江厌离擦着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浑身散发着潮热的水汽,长发半干,身上穿了套名贵的睡衣。见金子轩起床了,她冲丈夫笑了笑,走上前微微踮起脚尖。

    金子轩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回去,“我还没刷牙。”

    江厌离的双眸rou眼可见的蒙上一层失落,却还是温柔询问道:“那……吻一下脸,可以吗?”

    金子轩望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这是他的妻子,他心上人的jiejie,可她长了一张与江澄没有任何相似度的脸,一副与江澄霄壤之别的身体,她是完全的、与江澄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好一会儿,金子轩慢慢俯下身,与妻子轻轻贴了一下面颊。

    做完这些,他沉默地放开江厌离,径直向浴室走去。江厌离忽然喊了他一声,“子轩。”

    金子轩搭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回头望向她,等待她的下文。

    江厌离挤出一丝笑容,“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起床后亲吻我了。”

    不止是早安吻,进门后、临睡前,从前的金子轩都会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这是他们婚后一直保持的习惯。那时的江厌离很幸福,尽管金子轩曾在婚前坦率地承认自己有心上人,毫不避讳地跟她讲明了两家联姻的利害,可江厌离最终下定决心,依然嫁给了她从小就憧憬的梦想。

    除了给不了爱,金子轩实在是个十分完美的丈夫。江厌离甚至会抱有一种侥幸的错觉,也许那个所谓的心上人并不存在,也许这只是金子轩为了躲避婚姻,而随便寻找的借口。她在自欺欺人的梦幻泡影中生活了两年多,如今一切征兆都在渐渐显露,而她短暂的美梦,也即将迎来破灭。

    金子轩松开门把,面对妻子缓缓道:“厌离,或许我们应该谈一谈……”

    “子轩,”江厌离猛地打断了他,撑起笑脸,“不说这些了,你饿了吧?我都有些饿了,我去看看阿澄和阿羡他们吃早饭了没,你洗漱完就下来吧。”

    她不给金子轩反应的时间,匆匆越过丈夫,飞快离开了卧室。

    金子轩当然清楚,目前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他要等回国之后,再慢慢筹订计划。可他心里装着事,一整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看到魏无羡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江澄身后,对江澄有意无意地动手动脚,而他却连光明正大的触碰都做不到,这让他更加烦闷,周身气压比屋外的阴雨天还要低沉。

    午后的雨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天空灰暗阴郁,魏无羡秉承着下雨天睡觉天的原则,拉着江澄回屋睡午觉。可惜江澄并不买账:二楼前厅中有张矮榻,正对着岛上最高大壮观的热带巨树,江澄平时就很喜欢坐在那里赏景。难得今天下雨,巨树的枝叶都被雨点打得哗哗作响,躺在矮榻上午睡,就像躺在巨树的荫庇之下,聆听来自自然的最原始的白噪音。

    整座庄园陷入了一片寂静,可金子轩躺在床上,心烦气躁,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想着江澄,想他们的纠葛与过往,也想他们的前路和未来。看着身侧熟睡的妻子,他无声地叹出一口气,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他在前厅的玻璃拉门前,一眼就望到了软榻上的江澄。江澄盖着一张薄毯,蜷缩在榻上,呼吸平缓,胸口有规律的微微起伏。这实在是金子轩无数次幻想中的美好画面:惬意而慵懒的午后,江澄在他们共同的家中安然入眠,保尔趴在主人的身侧,一大一小两只猫咪,都在缓慢流逝的时间里等待他回家。

    不过眼下的江澄并不安定,他多疑、脆弱,极度缺乏安全感,就算是睡着了,也下意识保持着婴儿式的蜷缩睡姿。在外人看来,他当然是坚强的、独立的,甚至近似于一张密不透风的铁板,脾气古怪到难以接近。但在金子轩眼中,揭下那层故作强硬的外衣,他孤独而敏感,防备的硬刺之下是无与伦比的柔软。

    金子轩放轻动作,坐到江澄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江澄的双手戒备性地保护着身体,手指虚虚地握着,像是随时都会化成击打而出的牢固拳头。金子轩试探着伸入一根食指,将他的手指一点点向外展开,睡梦中的江澄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细眉颦起一道尖儿,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慢慢回握住金子轩的指头。

    金子轩呆了几秒钟,一股从未有过的心酸与无力感,如窗外的疾风骤雨,瞬间将他席卷淹没。人人都评价他是上流圈中难得的正直体面,可在这一刻,他异常唾弃自己的懦弱与卑劣。他给江澄的保护太少太少,而他给自己的开脱太多太多,以至于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江澄始终是他处理不当的感情中受伤最深的那个。

    金子轩任由江澄握了一会儿,又怕打扰他睡觉,小心谨慎地抽出了手。他用眼神描摹着江澄的睡颜,暗自忍耐片刻,终于抑制不住胸中奔涌的情绪,慢慢俯下上身。

    然而还不等他的双唇与江澄的嘴唇接触,一只手强硬地扣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硬生生扳回正位。

    力道强劲的手攥着他的胳膊,将他从矮榻上猛地拽了起来,拉至门口。缩在榻尾的保尔耳朵一竖,警惕地倏然直起身,背部微弓,喉咙里发出几声威胁性的咕噜噜响动。

    魏无羡瞋目切齿,丝毫不受它的胁迫,一双阴云密布的桃花眼紧盯着金子轩,双手紧抓他的衣领,将他抵掼在墙上,恶狠狠地低声道:“你干什么?!”

    他与金子轩近在咫尺,彼此压抑的呼吸都快要喷到对方面门上。他的十指像铁钳般牢牢揪住金子轩的衣领,然而金子轩毫不示弱,双手扣住他的手腕,压着怒气命令道:“松开!”

    “我让你离他远点!”魏无羡非但没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拽了他一把,“你是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还是皮痒了找打?!”

    金子轩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自己发疯关我什么事,谁规定我不能碰他?”

    “你有表姐有阿凌,你是他的亲姐夫!你拿什么身份碰他!”

    “我没有,难道你有?你要是非要掰扯这种关系,那作为阿澄的表哥,你又哪来的身份和资格动他!”

    怕江澄被惊醒,两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低,可澎湃的怒火肆意扩张,在低压的小厅外烧得越来越旺。魏无羡的指头攥得死紧,他粗重地喘了两口气,又转头瞥了眼软榻上的江澄,猛然推开了金子轩。

    “我告诉你,”他磨着牙根,黑沉的双瞳被怒意烧得有些发红,“江澄不可能喜欢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他妈再来sao扰他!”

    金子轩却根本不搭理他,径自理了理领口,不无讥讽的回敬:“他喜不喜欢,你又怎么知道?魏无羡,你现在后悔了,醒悟了,想回来找他了,哦,那这十几年来你在做什么?他在眉山,一个人陪着虞阿姨苦苦支撑虞家的时候,你不是还待在s市,跟别人调情上床!”

    魏无羡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略略提高音量,回呛道:“是,我比不上你大少爷乐善好施,财大气粗!你这么厉害,当初不还是乖乖跟表姐结了婚,连个屁也不敢放!说到底,在你眼里,江澄还比不上你金家的前途重要,你娶了表姐,有了江家的支持,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再sao扰江澄——我呸!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好事?”金子轩发出一声略显夸张的冷笑,他跨前一步,音调又低又轻,“魏总,你帮江总打理了这么久,不会不清楚江家现在的状况吧?你们江家去年在某些领域,还要靠着金家输血,跟其他三家的差距越拉越大,竟然还好意思说支持——到底是谁扶持谁?!”

    他又稍稍退后,一手在魏无羡的肩膀上使力一捏,“江家这副样子,阿澄凭什么要跟着你,我能给他的东西,你根本给不了。”

    魏无羡的眸中阴森冰冷,浓黑的眼珠摄住金子轩,冷冷道:“你?一个有妇之夫?你以为你给的东西,江澄会要吗?别做梦了,他只会觉得恶心!”

    金子轩面色铁青,卷天的愤怒、不甘、痛恨与遗悔,从他的胸口疯狂向上顶,一路蔓延至眉心。单论自身条件,他与魏无羡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可两人硬是要把彼此的伤口血淋淋的撕开,将过往这些年的旧事一并铺开在眼前。

    江澄曾经在金子轩的追问下简单讲述过魏无羡死缠烂打的过程,那时他的语气充满了嫌弃,抱怨魏无羡天天发消息打电话,说些有的没的,即使拉黑也没用。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魏无羡锲而不舍的坚持,十几年过去,两人或许早就断了来往,仅仅是勉强维系着一丝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魏无羡一直是这副死乞白赖的厚脸皮性格,当然可以不计后果的这么做。但金子轩身为金家的大少爷,金鳞集团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从小接受的家教却成就了他的矜贵与高傲,就算是联系江澄,也无论如何做不到魏无羡这般地步。

    然而正是他的诸多犹豫与不敢,让他与江澄失联了四年,生生错过了彼此。即便如今他失而复得,再度把江澄拥入怀中,可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下,他如履薄冰,再也不复年少时的纯粹。

    金子轩闭了一下眼睛,将眸中的情绪强行压制下去。他竭力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睁开双目,一字一句道:“用不着你cao心,我会解决。”

    他说得笃定又决绝,可魏无羡自然清楚,他所谓的“解决”,必定不会以放弃sao扰江澄的方式来进行。他与江澄的相识比魏无羡早得多,陪伴江澄的时间也长得多,可他若是真的对江澄有心,又怎么会迟迟不肯表白,非要等娶妻生子之后,才这样回过头来追寻越轨的刺激?

    金子轩冷笑道:“你也犯不着在我面前表演,假惺惺对阿澄表现得这么关心。你倒是无妻无子,一身轻松,可这些年你流连花丛,风流债闹得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时候,江总又何曾训斥过你一句?你不就是仗着他对你爱如亲子,对真正的亲儿子却不管不问、弃若敝履,随着你这么糟蹋!”

    魏无羡的眉头越拧越紧,听他说到最后,已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一拳砸了出去,“金子轩!”

    金子轩没料到他出拳这么快,堪堪偏头一避,魏无羡的拳头带着狠厉的拳风擦过他的耳朵,直直砸向了他身后那堵墙。两人离门口太近,动作一大,玻璃门连带着发出巨大的响动,保尔机警又护主,瞬间冲到门外,扑上去便咬住了魏无羡的裤腿。

    魏无羡一见这只金子轩和江澄收养的猫,更是怒火中烧,低吼一声:“滚开!”

    “阿羡!你干什么!”

    “魏无羡!”

    江家姐弟被异动声惊醒,同时向两人疾步走来。江澄抱起保尔,把小猫咪保护在怀里,满面惊怒:“你们俩干嘛呢!”

    魏无羡粗喘了几口气,带着血丝的眼睛转而望向江澄。他出拳太狠,手指流了些血,正从指缝间向外冒,江澄马上注意到他的异样,一把拉起他的手,失声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魏无羡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低声回他:“没事。”

    江澄的脸上带着些惊疑慌张,抬眼看了看他,又侧头瞥了眼金子轩。大少爷正被江厌离拉着检查,还未回暖的视线在魏无羡身上滚了一遭,紧跟着垂下眼帘。

    江厌离叫了家庭医生,再三确认两人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她难得发了回火,皱眉质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他——”魏无羡正要控诉,可顾及着表姐和表弟,话到了嘴边,又生硬地改口,“……没什么。”

    金子轩也附和:“没什么事,闹着玩的。”

    江厌离当然不相信这样的鬼话。金子轩和魏无羡互相斗气时日已久,今天矛盾突然爆发,必定不是单纯的磨擦或巧合。可是两个人三缄其口,她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反倒把两人问得越来越沉默,到了最后干脆闭口不谈。

    江厌离这几年眼看着两人争斗,虽然搞不懂个中缘由,但为了金江两家和自己的私心,她也一心想让他们和好。这次是四人难得的久聚,晚上用完餐,江厌离特意让人准备了几瓶酒,一些小食,叫上丈夫和两个弟弟,一起在休息室中酌饮。

    魏无羡的右手被上了药,缠上厚厚一层纱布,只能用左手倒酒喝。他心情很差,尽管江厌离在两人之间尽心调解,他也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只顾着闷头喝酒。一开始他还知道倒入酒杯里,到后来越喝越烦,越喝越胸闷气短,干脆舍弃了酒杯,直接对着酒瓶往嘴里灌。

    岛上的果酒喝起来爽口甘润,实际后劲极大,可魏无羡跟不要命似的,拿着酒当水喝。金子轩也默默不语,连喝了好几杯,但比起魏无羡这样的喝法,还是显得斯文了许多。江厌离哪里见过魏无羡喝成这样,被两人吓了一跳,江澄也看不下,强行抢下他的酒瓶。

    “魏无羡!你疯了吗,手还要不要了!”

    江澄喝的不多,两颊泛着几丝嫩红的酒晕,跟雪夜那晚的模样十分相似。魏无羡瞪着一双似醉非醉的眼睛看着他,过了半晌,才露出一个略带傻气的醉醺醺的笑容,伸手就要摸江澄的脸,“表妹……唔——”

    江澄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凑近他小声警告:“魏无羡!你喝多了,别乱动。”

    魏无羡酒量极大,号称千杯不倒,可他现在的确是醉了,醉得神志不清。他需要酒精,需要麻醉他痛苦的麻醉剂,不止要麻醉手上的伤口,更要麻醉金子轩的那些话所带给他的刺痛。

    他知道自己混蛋,也清楚江枫眠对江澄的态度,但论起表叔和表姐对他的纵容和溺爱,他总以为这是可怜与施舍,是对他年少就失去双亲的照拂。从前他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即便江枫眠这几年有意培养他当接班人,他也次次都打哈哈敷衍过去,全然不把这些当回事。

    然而金子轩的话狠狠戳在他的心脏上,让他不得不将过往种种翻出来,重新思考审度。一直以来,他努力为江枫眠工作,努力为江家奔波,尽心帮助维系江家在世家豪门中的地位。他认为这是最大的报答与感恩,但在外人看来,这却是明晃晃的鸠占鹊巢,是对江澄所造成的又一层伤害。

    可他究竟该用何种方法,才能达到两全其美的结局?待他恩重如父的表叔,关怀备至的表姐,与他自己所心爱的表妹,金子轩仿佛打碎了这一切表面的和平,将江家的乱局展现在他面前,他这时才发现,他早已在不知不自觉间深陷泥沼。

    魏无羡抱着酒瓶倚靠在沙发上,那双素来光亮的桃花眼透着彷徨无助的醉意。他伸出包着纱布的手,轻轻碰了碰江澄的脸颊,喃喃低语:“我不懂……”

    ——不懂什么?

    江澄见他沉沉合上双目,神情不由地微微一动,小心拉下他的手,“你醉了。”

    不止魏无羡不懂,江澄也不懂。他们四人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本应是最亲密、最信任的家人,却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相反的道路,在他的推波助澜下,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亦或者,是他与另外三人背道而驰,执拗而疯狂地在一条不归路上一意孤行。

    江厌离轻声叹了口气。原想着借这个机会,让两人冰释前嫌,结果适得其反,并没有任何效果。她看了看醉倒的魏无羡,摇摇头,“阿羡……往常喝多少酒都没问题,今天竟然这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魏无羡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在果酒强劲的后力中,他烦闷难耐,任由酒精侵蚀着大脑,满身酒气地睡死过去。金子轩的情况倒是比他好了许多,意识还算清醒,脸色也看不出异常,瞧着跟往日一样平静。

    江厌离叫人来架魏无羡回房,江澄不太放心,执意在房中看护。金子轩安抚好妻子,打发她先回卧室休息,自己则跟着留下来,帮忙一起照顾。

    江澄特意找了间带双人床的客房,将魏无羡安置在床上,怕他喝多了会吐,还费力给他翻了个身,让他侧躺着睡。金子轩坐在另一张床上,抬手拍了拍床面,“你也睡吧,我看着他。”

    江澄不肯,拉着他的手往上拽,“我自己在这就行了,你快回去,不然jiejie要担心了。”

    金子轩被他拉了几下,纹丝未动,反倒反手一扯,江澄毫无防备,一下子被他拽到怀里,坐到他腿上。

    他的脸颊微微泛着酒晕,嘴唇红润发亮,金子轩忍不住亲了他一口,低声问道:“你不担心?”

    江澄瞬间瞪大了杏眼,迅速瞥了一眼对面,小小声抗议:“你疯了!魏无羡还在这!”

    金子轩皱了皱眉,不依不挠地追问:“你只担心他?”

    “……”

    江澄彻底无语了,此刻的金子轩与方才冷静规劝江厌离的他简直判若两人,看来他只是表面上正常,实际也没多么清醒。江澄面对着两个醉鬼,深感焦头烂额,只好哄道:“我当然担心你了,你今天为什么要跟魏无羡打架?”

    然而一提到这件事,金子轩又不往下说了,只继续问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大少爷脾气一上来,跟小孩子一样,非得顺着毛摸。江澄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赶紧安抚他:“喜欢你喜欢你,你快点回去睡觉吧少爷!”

    金子轩这才满意了,十足倨傲地勾了勾嘴角,把江澄往上一抱,两人纷纷滚上了床。

    “你陪我睡。”

    江澄被金子轩搂在怀里,男人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有力的心跳声从相接的皮肤处咚咚咚地传击。有别于他们在水屋相拥的那个落日,金子轩今天的心跳急促而无序,与往日里稳重可靠的小金总形象大相径庭。

    江澄僵着身体,被颈后不断喷拂的炙热酒气弄得浑身发软,费力挣扎了几下,金子轩反而越抱越紧,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怕惊动魏无羡,不敢有大动作,只得暂时放弃了挣动,假装乖巧地缩进对方怀中,关灯装睡。

    魏无羡在对面那张床上睡得很沉,江澄等了一会儿,身后的金子轩似乎也渐渐陷入梦中,呼吸愈发绵长。他睁着眼睛,本想等金子轩睡着后偷偷起床,可他一动,金子轩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立刻无意识地锁住胳膊,将他禁锢在怀中。

    江澄只得继续等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开始回想今天的事情。其实在金子轩和魏无羡吵架的时候,他就朦朦胧醒了,可惜那时两人的声音太小,他并没有听清争吵的内容。直到玻璃门晃动巨响,保尔闪电般冲出门外,他才心头一惊,忙跟着跑了出去。

    尽管金子轩闭口不谈,魏无羡更是一反既往,但江澄大致能猜到他们在吵些什么。在他的预设中,他的表哥和姐夫必然会有一次矛盾爆发,只是没有想象中的这样快。既然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互相认为对方才是sao扰他的罪魁祸首,那么伴随着他的计划一步步推行,他们之间的冲突必定还要继续。

    江澄被酒精烧得浑身酸软,体温攀升,然而他精神亢奋,冷静地在脑中推演计划的进行。金子轩自然不会把偷情的事往外说,魏无羡也在他的要求下,对其他人隐瞒了追求他的实情。在这两个男人看来,江澄就像朵可怜的、被招惹却无法反抗的柔弱小花,足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与独占欲,殊不知他们才是他手中,两颗随意摆布的棋子。

    他必须承认,他周旋于他们之间,卑劣的利用了他们的感情,可若不是为了这副天生适合性爱的特殊身体,又有谁会对他轻易交付真心?而即便是这样的真心,也是从rou欲演化来的、压根靠不住的虚假产物。他从不相信天长地久海,不相信血浓于水,他只相信自己。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在他十七岁那年,就已经消失了。

    江澄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强忍着一阵阵袭来的困意,不敢深眠,只能浅浅小睡一会儿,再撑着眼皮惊醒。他似乎进入到光怪陆离的浅梦中,反反复复地梦着幼时的他与金子轩,少年时的他和魏无羡,以及重逢后的他与他们之间,无法言说的怪圈。这些梦好像发生过,又好像荒诞离奇到不似现实,他被困在梦里,极度不安稳,皱着眉头无意识地轻微挣动。

    就在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马上要落入更深层的梦境之际,一双火热的大手突然从后面伸进他的睡衣中,握住了两只白嫩的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