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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黑莲花属性初见端倪

    苏俏回到座位上,心脏怦怦直跳。

    她并非不喜欢容毓。对方长相貌美精致,恰是她最喜欢的长相,更何况这个身体本就残留着对容毓的感情,一接触就仿佛唤醒了身体记忆,控制不住想要与对方更进一步靠近。

    她昨日刚娶完正夫,今日就对另一人动心,虽然这种情况在这个世界或许稀疏平常,但苏俏还是有种负罪感。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苏俏正收拾书本打算离开时,就听到秦桃在身后唤她。

    “苏俏,要去酒楼喝酒吗?”秦桃已经收拾好书本,从后方走过来。

    平日里,秦桃经常约苏俏去酒楼喝酒。虽然苏俏酒量不太好,但大部分时候都会答应对方的邀约。

    不过今日苏俏心中存着心事,摇了摇头道,“今日就算了。”

    秦桃有些诧异,半晌又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要尽快赶回去陪你家小郎君是吧。”她捂着心口,故作悲痛,“有了夫君忘了姐妹。真令我心寒。”

    苏俏知晓对方在打趣自己,只是笑笑,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分别后,苏俏弯腰坐进马车。

    车夫正打算如往常一样按照原路回家时,忽然听到身后小娘子吩咐道,“去朱雀街。”

    车夫愣了下,平日里这小娘子都是安安静静的,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今日却忽然要去朱雀街。但他也不敢多问,只从善如流地调转方向,“好嘞。”

    朱雀街是京城内比较繁华的路段,路边商铺鳞次栉比,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京城里能叫得出名的人物。

    苏俏掀起帘子看着马车外的情况,待行至一处首饰店前,她轻声下令,“就停这儿吧。”

    昨日她便注意到了,云舒根本没有绾发的簪子,而是用普通的木枝把头发绾起。虽然木枝绾发也别有一番风味,但苏俏心中还是有些酸涩。

    怎能连一副像样的簪子都没有。

    对方平日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不敢细想。

    马车停在了首饰铺前,苏俏从马车上轻巧地跳下,迈步走进了店铺中。

    靠在桌前打瞌睡的小厮见到来人,连忙打起精神,笑容满面地凑上来问道,“客官可是有什么需要的吗?”

    苏俏发现,簪子店里的小厮皆为男子,并且打扮也颇为奇特。这些男子脸上均涂白粉,描眉点唇,头发更是一丝不苟地盘起,头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簪子。

    来到这个世界两天了,苏俏大致也知晓了这里的审美取向。

    这与自己原先的世界类似,这个世界也以白为美,皮肤较黑的男性便会用白粉盖住面颊,从而遮掩长相的缺陷。至于涂唇描眉,不过是为了把皮肤衬得更白罢了。

    面前的小厮一说话,脸上的粉便簌簌直掉。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屋内,弥漫在空气中的粉尘清晰可见。

    苏俏屏住呼吸,声音闷闷的,“我想买个簪子。”

    “簪子?”小厮挑了挑眉复述一遍,脸上的粉掉得更多了,但他却浑然不住,笑盈盈地领着苏俏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们这有金簪,银簪,木簪,玉簪,各种各样的簪子都有,您看您需要哪一种?”

    买哪一种呢?

    苏俏努力回想云舒的模样。

    对方眉眼冷峭,皮肤雪白,是干净出尘的长相。金簪、银簪和他的气质都不符,木簪又太过廉价。

    苏俏犹豫了两秒,回道,“玉簪。”

    翩翩公子,温朗如玉。与他再合适不过。

    小厮点点头,将她领到一处木柜前,“这里便是我们店中全部的玉簪了,您慢慢挑选。”

    苏俏低头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簪子,刻纹的,镶珠的,缠丝的,各种各样都有。正纠结挑选哪一只时,她的余光忽然扫过一个白玉簪,色泽白净,玉质细腻。虽然花纹简单,但做工却十分精细。

    苏俏拿起这个簪子。

    小厮瞧见她垂眸观察这只簪子,便介绍道,“这是用上好和田玉打的簪子,店里五十多年手艺老师傅做的,只剩下这一只了。”

    “多少钱?”

    “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是一月的花销,但对苏俏这个大学士嫡女的身份而言,不过是洒洒水的花销罢了。

    她从钱袋里随手拿出几块碎银,递到小厮手里,“帮我装起来,记得用个好看点的盒子。”

    “好嘞。”小厮看对方出手阔绰,知晓今日是遇见了大客户,心中惊喜,走路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不一会儿,簪子便被放在花纹精细的木盒中递了过来。

    苏俏接过木盒,道了谢。

    她坐在马车上,打开木盒看着里面的簪子,想到一会儿便可以把这礼物送给云舒,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

    狭小的灶台前,柴火燃烧着,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云舒坐在灶前,暖黄的火光照亮他的侧脸。

    大抵是小时候在阴暗角落里待久了,他很喜欢这种在灶前烤火的感觉。安静且温暖。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处明灭的火焰。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是一双漂亮的手,但是正中央却布满了斑驳的鞭痕,那是他小时候受罚而留下的痕迹。

    寒冬腊月,鞭子泡在冷水里,再沾上盐,狠狠地抽在手心。最开始是极疼的,再往后就是麻木。

    ......

    云舒盯着这双手,脑海却浮现出昨日那个女子与他共枕而卧时,拉着他的手说的那番话。

    她说,你的手真好看,这是一双执笔的手。

    ——执笔的手。

    云舒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自己这双手就是因为幼时写字太过出色,才遭到兄弟姐妹的妒忌,被人硬生生在雪地里抽了五十鞭子。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碰过一次笔。

    苏长媚在官场纵横多年,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却生了一个如此天真愚蠢的女儿。

    不得不说。

    是一种,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