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驯化笔记（十五）
第四十一章 玫瑰别野（一） 谢塔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是一片雾茫茫的，他好似飘在云端，远处灰色的古老的神殿耸立着，在新的副本开始前，他又再次来到了他诞生成长的虚空神殿里。 外形看上去像黑云又像灰雾一样飘忽不定的神坐在他的身边：“好久不见，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竟然还有一丝想你。” 谢塔垂下眼眸：“神明大人，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吧。”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的声音似乎带有一种无奈感：“确实不是叙旧。但你倒也不必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谢塔沉默了，因为除了这种态度，他也不想用其他的态度说话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位神的恶趣味，白柳也不用过得那么辛苦。如果系统没有给他安排那个任务，白柳不会抓着他的手捅自己两刀。他以前虽然也知道但并没有深刻的认识到“神明大人很过分”这件事，也对此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但现在觉得真的很生气。 神明叹息：“看来你是真的懂爱了，从我手上诞生的那个冰冷雕塑，如今活过来变为活生生的人了。你有所爱的人，重要的存在，想要守护的事物，也会因为他而疏远我而厌恶我。当一个人明白了爱的时候，他也就明白了恨。” 谢塔不太想理祂，他比较关心什么时候能见到白柳。 神：“但你的任务还没有完全完成。我自己不懂爱，所以我不知道爱到底应该用什么来衡量，虽然我制作了系统，可以用种种表现将爱数据化进行测量。但我觉得这终归是有亏欠的。所以我决定加一个副本对你的爱进行考验。能通过这个，我就判断你的任务完成，作为完成任务的奖励，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谢塔：“所以我和白柳……” 神：“我会让他暂时失去记忆，你能让他重新爱上你吗?” 一听这个谢塔心里就很不安，他其实对自己不是很有自信，他不明白白柳到底喜欢他什么。但是对于他而言，如果不是白柳他大概一辈子也搞不明白人类的感情。一辈子也无法融入人群和什么人成为朋友或者恋人、家人，永远地徘徊在人间无尽的轮回里，望不到尽头与结局。他原先对这个也不是很有感觉，但现在就觉得很心烦意乱。 “请您……不要这样。不要考验这种事情。” 神：“其实我不是在考验他对你的爱，我是在考验你。” 谢塔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刚想要问个明白，眼前一黑，他又来到了人间从小长大的那个福利院。 他坐在自己平时看书的那棵大树下，看着远处的欧式尖顶建筑物，这里似乎是他以前居住的那个福利院，但好像又不是那个福利院。他还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sao动，他看见二十岁的白柳身穿一套剪裁得体熨烫妥帖感觉价值不菲的西服在一群人的拥簇下往前走去。 谢塔连忙追了过去，呼唤了他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白柳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去。谢塔心里一咯噔，想起这个副本里白柳是没有之前记忆的，他不认识他，也不像之前那样喜欢他了。谢塔慢慢停住脚步，觉得身体很沉重无法再继续往前走了。之前他都不明白白柳是怎么喜欢他的，现在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算追过去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笨拙的人，根本就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如何搭讪。 上一个副本让白柳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从前世的白六到现在的白柳他一直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但这种强势占有欲的背后也隐藏着内心对于失去得不安。尤其是谢塔的身份性格外貌都很特殊。在上一个副本里谢塔因为他而产生的巨大改变终于让白柳放下了隐晦得不安。他变得有安全感开始相信谢塔是真的爱他，会为他从怪物变为人了。 但这一切感情和记忆都被封印了，此刻的白柳睁着一双嘴角的笑意无法抵达的漆黑眼眸，冷漠又抗拒地注视着这所孤儿院里的少年少女们。那眼神恰如曾经的白六，看似温柔但实则完全只把人当成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看。突然一抹银白涌入了视野，让他心里一惊，刚刚惊鸿一瞥这个福利院里那孤零零站在一旁低着头的少年拥有让他心动的容颜。那是他最喜欢的一类长相，但他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他又往前走了很久，暗怀期待地回头，发现那个少年竟然没有跟上来。诶？怎么会这样？ 在背后注视着这一切的神借着系统问独自站在原地的谢塔：“你不去攻略目标愣着干嘛，是打算放弃吗？” 谢塔摇了摇头他不想放弃，他喜欢和白柳在一起，他还能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系统：“你怎么还不追上去？” 谢塔产生了一种系统就是系统，不懂爱无法沟通的无奈感。然后他又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寒冷的感觉，感觉身边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应该与他讨论恋爱话题的人是白柳而不是系统，以前的白柳会告诉他怎么办，会主动带节奏。现在白柳不记得他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他就这么一个人站在路边傻站了很久，像个雕塑似的，周围人来人往都知道他的特殊没有一个人来靠近他。直到天黑了，福利院的老师过来喊人，他才机械地跟着回到了宿舍里，然后一个人躺在床上。 以前白柳一直粘在他身边，所以他才没有感觉到，现在白柳不在了，他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依赖他。 他突然对系统说：“我觉得我真的不配。他会喜欢我可能就是一个机缘巧合的奇迹。他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不像我身边只有他一个。而且我什么都不懂一直都是他在教我，什么事都是他在主动，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和我在一起后好像过得也不是很好。也许就让他像最初那几个世界线里那样，不与我交集独自美丽，才是我能为他做得最好的事。” 系统：“......请你自信一点，积极完成任务。” 谢塔：“可是白柳是人类。我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真的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他到底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时间等我变成人才能去主动爱他呢？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真的值得吗？” 谢塔：“他或许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这些，但我在乎他，我不得不为他考虑。” 系统死机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神发现系统真的老在说这种话，谢塔这孩子哪哪都好但积极性是真的很差，养孩子真难，孩子谈恋爱了更难。 另一边，在发现那个少年没有跟过来以后，白柳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了暗，他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来到福利院院长办公室。 这不是一个现实世界副本，还融合了不少魔幻元素，也是一个众多亚人种族和谐共处的现代世界。白柳的身份是血族（是一种曾经被称为吸血鬼的怪物，在新时代里吸血鬼的后裔逆袭成为了贵族，并改名为血族），到了他这个年纪的血族可以去社会上招收专属于自己的血仆了。虽然现代社会很讲文明，血族也逃不脱法律的制裁，但当血仆还是一个很有风险的活，偶尔也会出现血仆被吸血过多致死的情况。 所以现在招收血仆还要多签一份死亡免责声明。当然愿意答应这种工作的人很少，血族们一般会去福利院里招人。这里总有那么几个即将成年不能继续待在福利院里但又靠自己在社会上活不下去，而且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哪怕死了也觉得无所谓的人。虽然当血仆有风险，但血族不缺钱，给的待遇是极好的，因此想要竞争这个岗位的人还不少。社会上也有很多走投无路的人会去福利院登记，希望能成为血仆。 院长是个有些肥胖的中年妇女，她脸上堆满见钱眼开得那种亲切笑容：“白柳先生啊，这一路走来参观了我们福利院感觉怎么样呀？有没有什么特别意中的孩子，我们这边也可以给他做做思想工作的。” 他坐在院长对面翻阅今年成年的那批孩子们的纸质档案。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让他惊鸿一瞥的少年。他抽出这一页纸递给院长：“这个人有递交血仆志愿申请吗？” 院长从抽屉里拿出登记名册与谢塔的档案进行核对：“我看看，有的哦。”（当然是系统帮他提交的申请） 白柳脸上淡淡的微笑感觉明显了些，坐在他对面的院长都感受到了一种如沐春风般得温和。“那就他了。” 作话：在我眼里六神明明很慈祥很可爱的，怎么一些同人老能想出那么恶心那么黑暗的梗？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第四十二章 玫瑰别野（二） 与其他血族偏妖媚蛊惑的长相不同，他有一张雅致干净的脸，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喜欢，周身气质看上去非常温和，一旦笑起来更是如此，嘴角下还会露出小小梨涡，更添了一份亲切可爱。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血族，一个会体贴血仆的好雇主，很多人都会抢着想成为他的血仆。 听见他这么轻易就定下了谢塔，院长甚至是有些不太愿意的。谢塔确实是个很好看的孩子，但他性格太孤僻了并不讨人喜欢，也经常和人打架，是福利院老师眼里的问题儿童。而且他也不会走关系送礼物打点之类的。 院长收了其他孩子的礼物自然要帮他们说话，她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白柳几张资料：“白先生，我这还有好几个孩子都希望能成为您的血仆，您要不再多看看或者一起都收了？” 白柳随意地看了看那些资料，觉得确实都挺不错的，他从中挑了两个看着特别顺眼的：“好吧，这两个我也都要了。” 谢塔跟着人流按部就班地活着，一个人浑浑噩噩地消沉了三天。离开了白柳以后，这具曾活过来的雕塑人偶好像失去了灵魂，又渐渐变成了原来那样冰冷死寂的状态。他永远固执得拒绝外界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再精致美丽的外形也掩盖不住那冰冷的气质。 像这样惹眼又格格不入的人在福利院里注定是会受到欺负的。人们会在背地里议论他，说他是除了好看点一无是处的怪物，嫉妒他长得帅的男生会故意打算说他丑，还会对他的银发蓝眸指指点点：“正常人才不会长成这样，他简直像个妖怪似的！”也会有人把他拽到没人的地方威胁他，索要财物。谢塔不怕他们，他能很轻易地打赢他们，只是他突然想起来自从和白六成为朋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了。 福利院的护工和老师们会尽力平等对待每一个孩子，但仍旧不免有所偏颇。人人都喜欢活泼开朗又讨喜的孩子。谢塔知道这一点，他对此也没什么怨言。 即使被整个世界讨厌也不能让他有所动容，所以人们会毫无顾忌对他倾泻恶意与忽视，而他只是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种情况可愁坏了系统，神命令它想办法安慰鼓励谢塔，调动他的积极性。可它只是一个系统啊，它连人形都没有，对感情的理解无限接近零。它也发愁了两天愣是没能想出一句话。而且谢塔登陆这个副本第一天晚上说的那番话，系统是认同的，从理智角度上分析谈恋爱真的是一个得不偿失得麻烦事。 神总是突发奇想，发布奇奇怪怪的任务，系统表示压力很大无能为力。 于是神偶尔也会登录系统，做出一些小调整让一切变得更有趣。 第四天的时候，福利院通知他未来的工作已经分配好了，到了他该收拾行李离开福利院的时候。他和另外两个长相优异，年纪相仿的男女一起坐上了一辆车，据说去往他未来工作的地方。 车子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从繁华的城市驶向僻静的郊外，终于停靠在一栋种满玫瑰花的大别墅旁。 虽然有猜到这可能是系统安排要走的剧情，但真的再一次看见白柳的时候，谢塔还是心头一震。不同于下车后就愣在原地的他，另外一男一女都是很积极主动贴上去，和未来的雇主套近乎。擅长与人交流的白柳也很快就与他们有说有笑的，看上去简直像个左拥右抱男女通吃的海王。就事实上而言，之前的白六也确实是个海王，他没什么道德观，也不会无缘无故放过任何一个cao控利用他人的手段。只是白六有洁癖，所以没太多肢体接触，也没发展到上床接吻罢了。 谢塔低下头不愿意再看眼前的画面，但他们三人愉快谈笑的声音仍旧源源不断传进耳朵里。谢塔终于明白白柳以前看着什么都不记得都不知道的他是个什么心情了。真会的很难受。他之前还说什么要离开白柳，现在能控制住自己不冲上去把那一男一女从他身边扯开就已经用尽全力在克制了。他一向敬重神明，但此刻真的产生了一种埋怨和恨意。 “你们跟我去会客厅吧，在正式签约前我还要亲口品尝一下你们的血液才行。啊，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这个是必备流程哦。” “好的好的，老板大人，我完全没问题。” “行李要拖着一起去吗？我东西比较多会不会不太方便？” “放在车上不用管就行了，会有专人运送到你们房间的。” “啊！不愧是大老板待遇就是好啊！还能住在这么漂亮的花园别墅里～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香香甜甜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单独房间吗？” “嗯，因为你们是我维持生命的必需品，与我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我也会尽量给你们最好的生活条件。” 谢塔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这几人身后，听到开门的门童小声嘀咕：“这人脸色怎么这么阴沉？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让他表情更加控制不住得阴郁了。 等白柳将一个男孩按在沙发上扯开衣服俯身去他咬脖子的时候，谢塔已经完全忍不住了，虽然知道他们可能是在干正经事，但这个姿势看上去实在是太过暧昧了。 他冲过去撸起袖子，苍白的手臂挡在白柳面前，然后另一只手拉着白柳起来：“你先咬我吧。” 白柳惊讶地抬头看了他几眼，心里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情。虽然他看着很温和，但那只是表象，实际上他不喜欢这种自作主张爱争风吃醋表现自己的人，也不喜欢那种会追着他跑用爱慕的眼神望着他，但却没有继续跟过来的人。可是面对这个人，他又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介意那些事了。 除了外貌上得俊美，谢塔周身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白柳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一种很想跟他亲近的感觉。 他视线下移看着眼前的手臂，青蓝色的血管在素白的肌肤里若隐若现。他咽了一口唾液，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露出尖牙，突然有股强烈得饥饿感涌现出来，使他纯黑色的眼眸都开始变红了。 现在的血族只是吸血鬼的后裔，融入人类社会与人类混血后很少再出现红瞳害怕阳光等典型特征了，只有情绪特别激烈的时候眼眸才会变红。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青色血管：“我不要咬手臂，我想从你心口处最贴近心脏的位置开始喝血。” 谢塔一言不发直接解开扣子脱掉衬衫，裸露出整个上半身，白柳摸了一把他紧实匀称的腹肌，扑进他怀里开动起来。 白柳一扑到他怀里，他就下意识地搂住他，随即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心脏似乎感到了威胁一阵狂跳，血液大量涌了出去身体开始发冷。但谢塔并不在乎，他更用力的把白柳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等等这样会咬死人的吧？”被抢了表现机会的男生本来还有些生气，但看见这个吸血架势突然又害怕起来。 女生也担忧地劝说：“有半分钟了，要是咬到动脉应该快要超过安全标准了......” 被吸血的人却一脸冷淡地说说：“让他吸吧，我死掉也无所谓。” 失神沉浸在美味里的白柳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不行，你不能死！” 这反应大到白柳自己都惊讶了，如果真的咬死人虽然会有点问题，但也很好善后。白柳其实并不在乎会不会咬死人，他不是很喜欢约束自己的欲望。 “对不起。”谢塔又把他抱进怀里，他想起来白柳很在意这件事了，如果他死掉了白柳会哭的，“我会为你珍惜自己的。” 这一切反应都是下意识的，谢塔并没有怎么过脑。 在充满鲜血香气的怀抱里白柳愣住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喜欢他的可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说话的。他看得出来，这家伙并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是真的这么想才会这么说。白柳再一结合自己刚刚那种奇怪的反应，觉得这件事真的......十分，暧昧。 “算了，你去好好休息吧。”他拍了拍手，立马有仆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将谢塔拉走了。这个时候谢塔反应过来，刚刚好像做了很多冒失的举动，于是也没有反抗地被拉走了。 白柳的眼眸此刻还是保持在赤红的状态，他本来不饿但尝到谢塔的血后就很饿，刚刚那点也根本没吃饱。他用手背擦了擦下巴和嘴角，像猫理毛一样舔干净手背上的血迹，然后又伸出舌头舔了嘴角。尖尖的牙齿和打理妥当的西服让他身上有一种兽性和优雅相结合的奇异美感。 很快他就打理干净了脸上的血迹，又恢复到之前温和的样子，他对另外两个血仆笑着说道：“过来继续吧。” 经过刚刚的事情让这两个人相信这是一个会保障血仆生命安全的好雇主，他们不疑有它听话地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两具流光血液的冰冷尸体被丢在地上。这种情况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管家有条不紊地指挥人手搬运处理尸体。 一口气喝血喝到撑，危险的红色终于从那双眼眸里褪去，白柳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回忆今天尝的第一口血的味道。他的表情几乎是困扰的，因为谢塔的血实在是太好喝了，和后面两个完全没法比，他之前也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血。 第四十三章 玫瑰别野（三） 谢塔被带到医务室里，胸前的伤口做了包扎，敷了最好的止血药缠绕上了绷带。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想刚刚的事情，不知道白柳现在和那两个人怎么样了，吸血的时候他们也会那样抱在一起吗? 医生顺带给他做了一下体检：“身体状况很良好啊。听说你被吸了不少血，但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里毕竟还是游戏副本，与现实世界不同。 医生又关切地问：“小伙子，感觉怎么样啊?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第一次被吸血的感受怎么样，觉得害不害怕?” 谢塔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想白柳的事，他还在想自己刚刚那样做到底对不对，他应不应该就这样留在白柳的身边。这些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脑细胞。而且白柳不在的时候，他确实是不太喜欢说话。 医生一个人关心了他半天，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一样。他心想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伙子，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性格如此内向，一句话都不肯说。 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医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查一下福利院那边的记录，看看这个孩子需不需要配个心理医生。 医生写好了病历档案，做好了记录。随后谢塔被人领去了自己分配的房间。门口是他那个不大的藏蓝色行李箱。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桌子就摆满了，不过携带有独立的卫浴，这属于标准的佣人房。现实里土豪家的保姆保安管家也就住这样的房间。其实比在福利院的宿舍要好多了，毕竟那是双人间，而这是单人间。他关上门靠着门板蹲了下来，抱住自己膝盖，他觉得更喜欢福利院的双人间，即使旁边的床空着，只有他一个人住，他也能回想起以前和白柳住在一起的记忆。 以前没有体会过有人陪伴的感觉，所以他不明白孤独的滋味。现在明白了才知道原来这么痛苦。一个人总觉得好冷，不是血液流失的冷，也不是气温降低的冷，原来“冷冷清清”这个词是这样的含义。 系统突然冷不丁的说：“你有没有想过，除开重生和魂穿的情况，每一个世界线的不同白六为什么在见到你之后都会喜欢你?你还是对自己的吸引力有点自信吧。” 谢塔：“你说什么?白六们那是喜欢我吗?” “等等……” 以前他不明白六那些反常奇怪的举动是怎么回事，现在仔细一回想，突然发现系统说的那种情况，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疑是被夺舍了的系统继续说：“你看看连白六都这样喜欢你，白柳更是爱你爱得恨不得死去活来的。你不要总怀疑自己，也不要总怀疑他对你的感情了。” 谢塔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这一套理论道理对不对，好像很有道理，但又不怎么能相信。而且仔细回想一下，白柳好像都没怎么说过什么爱不爱的，就是突然在一起了。 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到晚上，被叫去食堂里吃过饭后，他不太想回那冰冷的房间，就独自一人在花园里散步，看着开满整个院子玫瑰，他第一时间想起的不是欣赏美景，而是要怎么样才能在现实里种出这样饱满大朵多枝的花。 他在现实里给白柳种过玫瑰，但效果好像不太行，第一批苗没有成活，他又买了第二批勉强活了下来但一直没有开花。后来他又买了第三批总算结了花骨朵，但还没到开放的时候。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能给白柳送上自己亲手种出的玫瑰。 不过就算他能种出来了也没什么用，白柳不缺那一束玫瑰。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拥有一栋这样的大别墅再附带一整个玫瑰花园。 谢塔在花园里走动着一阵风吹来他的衣服随风舞动，衣角被玫瑰花丛上的刺勾住。他伸手把衣服从刺上取下来，因为动作很随意，手指一下子被刺划破了。细小的血珠渗透出来。 血的香味在风中飘荡，白柳的鼻尖动了动，明明才饱餐过，但他的眼眸又有了变红的迹象 。他用上了血族超越人类的移动速度，一下子出现在谢塔身旁，拾起他血迹未干的食指放进口中吸吮。 口里喊着东西，他含含糊糊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有那么一瞬间，谢塔觉得这个场面好日常，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场景，好像他们不是在游戏里，白柳也没有不记得他。 他很想像以前那样每天腻在一起，每晚抱着一起入睡，很想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中去。 白柳抬头看见谢塔的目光，这种充满爱恋的眼神，让他很是喜欢。 他握着谢塔的手，露出他最能迷人的笑容：“你的血液都是我的，要保护好自己，以后可不许随便受伤流血了哦。” 白柳握住的手一动，谢塔反手握住了他，与他十指相扣。 他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感情，发自内心的倾诉：“我知道。我是你的所有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继续爱你。” 白柳愣住了，感觉自己脸颊发烫。他作为一个海王撩过无数人，说过，听过无数情话，但此刻这个美貌少年得真挚话语，却给他一种心脏想要怦怦跳的感觉。 这个人明明平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又沉默寡言，但是一开口却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情话，但却胜似情话。白柳觉得这样不行，他是撩人的，怎么能反被撩呢？ 他低下头，尽量不去看下谢塔的脸：“那你可真爱我啊。” “嗯，我爱你。” 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让白柳说不出话来，他想既然这个人都已经败倒在自己的西装裤下了就算了吧。他已经沦陷了，继续撩也没有用了。所以不是他自己失败了，是对方爱得太深了。 一阵风吹来，一些开败的玫瑰花瓣散落在他们身上。谢塔想起来白柳是喜欢玫瑰的，虽然封印了记忆，但喜好却没有改变。白柳也曾说过，他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那会不会白柳其实到现在也是喜欢他的呢?应该多少还是有点喜欢的吧，不然为什么他们现在会这样牵着手？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白柳就凑了上来，趴在他的脖子上吸血。白柳的身高刚刚好比谢塔矮半个头，不用踮脚，也不用弯腰，吸这个地方的血非常方便。谢塔环住他，这感觉就像是两个人在玫瑰花园里相拥一样。 谢塔点开系统版面，看了看自己的属性，没有做什么削弱，那应该可以让他吸很久。 白柳今天喝了太多血，早就吃饱了，所以没有吸几口。他的嘴唇离开谢塔的肌肤后说：“其实今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两个人类被我杀掉了。我吸光了他们的血液，其实我经常干这样的事，但是我很意中你，所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不会走。”谢塔打断白柳的话。 “除非你讨厌我将我赶走，不然我不会走的。如果你讨厌我，或者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因为我让你受苦，不用你说，我马上就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的。” 白柳觉得这个人真的很不妙。他好像就爱吃他这种调调，这样清清冷冷又这么正经地说这种话，让他有一种顶不住要沦陷的感觉。明明已经吃饱了，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又饿。 他舔了舔嘴唇：“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专门为你重新拟一份合同给你签吧。让你履行承诺彻底成为我的所有物，终身制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