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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伴着风声一并送入她耳中。她明显地听到了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就像干瘪苍老的枯枝突然冒出来了细芽。纪孝行等了几秒钟,也不见路长宁有所动作。他不悦地皱了皱眉,语气不善,“还不快点!”路长宁刚才愣神了,这下被男人一叫,方骤然回神。虽然觉得让纪孝行背她,她自己都有些羞耻,毕竟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娇气,走两步路就走不动了。但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欢喜,身体也实诚,实在不愿继续走了,立马就扑了过去。男人力道足,一下子就背起了她。她一双手环着他脖子,紧紧勒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从他背上摔了下去。他的后背宽阔伟岸,肩宽有度,被身上的羊绒大衣衬得越发好看。她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半边脸颊贴着毛呢面料,脸上酥酥麻麻的。此刻她只觉得心跳如鼓,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路长轻家教严,她打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异性。哪怕早两年她还是个问题少女时,早恋谈对象也是介于拉个小手,肩并肩散步的地步,从未真正和异性亲密至此。何况那些个毛头小子和纪孝行如何比,这个男人不单生了一副好皮相,模样顶好,而且又成熟稳重,性子沉稳,就像一坛尘封多年的佳酿,有岁月沉淀的味道,令人着迷。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少女心泛滥,这俨然就是平时偷偷摸摸看的那些言情里的桥段。借用书里的话来说就是她此刻已经甜的冒泡了,整个人飘忽忽的。纪孝行自然不懂小姑娘的这些小九九,他只觉得这姑娘太轻了,托在背上几乎都不用多大力气。他估摸着九十斤可能都没有,他背她是一点都没觉得吃力。路长宁身上总有一股墨菊的清香往他鼻子里灌,应该是她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很清爽的香味,他倒也不觉得刺鼻,反而被这香味儿勾得心猿意马。连路长宁问他话他都没听到。刚路长宁问他:“我重吗?”她见他没反应,以为是他没听到,毕竟这夜晚的风也很大,呼啦啦得响个不停,鬼哭狼嚎似得,他没听到她说话也很正常。她复问了一遍,“纪大哥我重不重?”他这次听到她说话了,刚才是他走神了,他答:“不重。你该多吃点,太轻了。”路长宁听完,咯咯咯地笑了,笑声很是清脆,“我大哥总说我胖,让我少吃点。”她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他说:“真的不重。”“不重你怎么这么喘?”纪孝行心想这姑娘终于注意到这茬了。也不想想自己勒地有多紧,一双手就跟麻绳一样绕着他脖子,他根本就透不过气来,不喘才怪。“你的手松一松,绕太紧了,我都快断气了。”路长宁:“……”“啊……”她立马就把手松开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纪大哥您没事吧?”一紧张敬称都用上了。她的两只手一松开,寒凉的空气裹着冷风一并灌入他喉咙,他猛地一吸,五脏六腑都通畅了。真舒服!“好多了吧?”她贴在他背上小心翼翼地问。“嗯。”男人鼻腔里挤出字。路长宁瞧着男人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要好看了一些,估摸着应该没什么事了。风太大了,吹得田埂两旁的矮树摇摇欲断,枯枝败叶落得到处都是。路长宁的脖子上缠了纪孝行的围巾,暖和多了。男人的后背也温暖,仿佛贴着一团小火,温温热热的,她似乎都忘记了寒冷。眼看着离火光越来越近了,可是路好像总没有尽头,时间越走越长。“纪大哥你说那边会有人家么?”路长宁都有些不确定了。背得久了,纪孝行也累,喘着粗气,“有火光……应该就有人家……”“可为什么咱们走了这么久了还不到,不会是鬼火吧?”鬼火即磷火,磷化氢燃烧时的火焰。在野外,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来的磷化氢,可自燃。这东西在野坟墓冢较多的地方时常出现,忽隐忽现的蓝色的星火之光。迷信的人称之为鬼火。纪孝行听完低低地笑了,说:“冬天气温低,磷无法自燃,理论上应该不是。但也不排除有这可能。”路长宁:“……”男人说得郑重,一本正经的口吻。路长宁顿时就觉得脊背一阵寒凉,阴测测的。好吧,大晚上的,又是这荒郊野岭的,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不宜多言。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两人好一番的“跋山涉水”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村落。村子很小,满打满算估计也就十多户人家,而且分散地很开。四周环绕着低矮的小山丘,偶有几亩良田散落其中。纪孝行手机上百度地图显示他们是在吴家村,西澄区边缘的一个小村庄,在行政区划上依然属于西澄区。因为全村上下都姓吴而得名吴家村。看到了村落,自然就看到了希望。路长宁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晚上八点,村子里很多住户却早早地熄灯睡了。这在农村并不新奇,毕竟白天在地里干了一天农活,晚上自然筋疲力竭,本来就应该早早地躺床上休息。两人找了一家还没熄灯的住户,站在外头敲门。敲了三/四下,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面容和善,只是略显苍老。老妇人见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立马一脸戒备地欲关门。纪孝行眼疾手快地给拦住了。妇人当即胯/下脸,问:“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路长宁很有眼力劲儿,迅速往妇人跟前凑,朝着她甜甜地笑笑,“是这样的阿姨,我们到这附近来采风,但是车子在半道上抛锚了,这么晚了没地方去,天又这么冷,就想到您家里借宿一晚,您放心,我们会付钱的。”妇人听路长宁这样说,面色当时就和缓了几分,但依然戒备森严,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说得是不是真的,万一你们是坏人呢。”“阿姨您放心,我们绝对不是坏人。我们真是来这儿采风的,您看我照相机里全是照片。”她说着就想把照相机给老妇人看,“您要是还不信,我们可以给您看身份证和其他证件。”那妇人仍是犹豫不决,一脸猜疑,杵在门口纹丝不动。纪孝行不愿与妇人废话,直接就从皮夹子里取出五张粉红的毛爷爷递给她,说:“城里星级酒店住一晚也就这个价钱。”妇人盯着眼前崭新的票子,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屋里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一把夺过纪孝行手里的钱,堆着一脸的笑,“妈你看你,来者是客,您还不快点让人家进来。”说着就用庞大的体型将母亲挤到一角,将老旧的木门推得大开,“二位快进来,外面天寒地冻的,当心冻到了。”壮汉三步并两步将两人往大厅引。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张古旧的八仙桌,刷的是黑漆,但是因为年代久远,那漆差不多都掉干净了。桌子四面都摆放长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