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是你哥让你和我分手的对不对？”男生看到陆朝雨出来后着急的问。 “是又怎么样，我警告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meimei。”陆朝州抬手挡住陆朝雨，毫不客气的冲男生说。 “你先回去。”陆朝雨拉着陆朝州的胳膊想把他拽回屋里，可陆朝州整个人和钉在门口一样，怎么拽都不动，“进去，我自己和他说。”她又对他重复了一遍。 “都分手了，有什么话还非得避着我，你就当着我的面说。” “你稍微给我一点空间好不好？”陆朝雨的语气几乎在祈求。 “好，我给你五分钟，”陆朝州又看向男生，“五分钟后还不走，别怪我动手。” 陆朝雨进门的时候，发现陆朝州正手插着兜靠在过道的墙上。 “偷听都不装一下。”她经过的时候说。 “我光明正大的听，都怪他废话太多，菜都凉了。”陆朝州跟在她后面坐下。 “他人很好，别这样说。” “全天下就我是恶人行了吧。” 陆朝雨没再答话，低下头吃饭。 “又不说话了，你对他说那么多，就跟我没话讲。”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 陆朝州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难道会有人吃自己亲meimei的醋吗？ 第二天早上陆岩铭打了电话过来，说暂时不回去看他两，让他们好好在家里呆着。 “陆岩铭说他最近不回来。”陆朝州敲开了陆朝雨的房门，对她说。 “噢。” 每次年末的时候，陆岩铭都会忙的不可开交，他们俩都已经习惯了。 “你呆在房间干嘛？” “看书。” “到客厅来看，我一个人无聊。” 陆朝州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很少呆在房间里，他说房间里太闷。陆朝雨知道他是小时候太害怕一个人呆在房间了，所以长大了也不喜欢那种感觉。 可客厅空荡荡的，看着很冷。 “到我房间来吧。”陆朝雨打开门，让他进来。 于是一整个上午，陆朝雨在桌子前看书，陆朝州就坐在旁边打游戏，两人各干各的，谁也不打扰谁，这是两个人长久以来的默契。 陆朝雨现在成绩很好，准确的来说，陆朝雨转到学校一年半以后，成绩就一直保持第一。那时候，陆朝州觉得她根本就不像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小孩，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能学习到晚上十二点，一年多时间，每天如此。 像生长在烂泥的小野花，有极强忍耐力和生命力。 陆朝州以前是一个典型的叛逆小孩，只要是能惹老师和陆岩铭不高兴的事，他一件没落下。他觉得自己就该这样烂掉，成为陆岩铭光鲜亮丽的外壳上一滩擦都擦不掉的烂泥。 但看到成绩单上陆朝雨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排在第一位的时候，他就在想，她在拼命拯救自己，而他为什么想要烂掉。 等他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像菟丝一样攀附在陆朝雨身上生长了，他从老师口中的叛逆儿童变成了阳光少年，只有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能量都是从陆朝雨那偷来的。 “累了吗？”陆朝州看到陆朝雨趴在桌上不动，关掉手机问。 “累。”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陆朝州站起来摸着她的脑袋。 “去楼下吃吧。” “都行，不过你要换一件厚衣服。” 陆朝雨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觉很奇怪，自从陆朝州上大学之后，就对她越来越“温柔”了，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她总不能用暧昧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两个的关系。 或许陆朝州是没有什么当哥哥的经验，分不清兄妹和情侣之间的界限，用对待女朋友的方式来对待她，她只能这样想。 她站起来又一次提醒，“不要这样跟我说话。” “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的语气太温柔了。” “你喜欢我凶一点？” 这对话听起来更奇怪了。 “不是，呃，算了，随便你吧。”她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快过年的时候，陆岩铭带着他两回了老家，这是陆家某些约定俗成的传统。这一直是陆朝州和陆朝雨最讨厌的事情，天底下没有新鲜事，陆家的家庭聚会也无一例外最终都会落到尴尬的敬酒和下一代的攀比上。 陆朝州和陆朝雨无疑是饭桌上最完美的展览品。 陆岩铭对别人夸赞他教子有方的话很受用，每到这个环节，他都能比平时的多喝几杯酒。 这是第二次陆朝州在桌子下面用手肘戳她的胳膊了，她做了个深呼吸，站起来走到陆岩铭面前，一脸认真的说：“爸，今天老师让交的作业，我还没有写完呢。” 陆岩铭对孩子学习上的事到很重视，马上就同意了陆朝州送她回去写作业的提议。 两人总算逃了出来。 “你编的理由是越来越离谱了，哪个老师会让大过年的交作业啊。” “那你还每次都让我去。” “因为你说谎的时候紧张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在说什么啊？”陆朝雨捂着耳朵加快步伐向前走，他说话太没有边界感了！ “你慢点，跑什么！”他紧跟上去。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说话。” “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 “那我不说就是了。” 陆朝州感觉他和陆朝雨的关系rou眼可见的在变好。 他显然对陆朝雨还了解的太少，所以他想不到之后陆朝雨会和他断联将近半年的时间。 是因为一件很小事情。 在老家过年的时候，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亲戚的孩子也在。大家就一起去滑雪场玩，陆朝雨是第一次玩，她本身又不太擅长运动，所以一直再摔。 他晚上不放心去看陆朝雨的时候，才发现她正在自己处理伤口，她的膝盖在流血。 “受伤了不知道说吗？”他有点着急，冲她吼了一句。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她解释说。 “那为什么不过来告诉我。” “我自己能处理，不想麻烦别人。” 陆朝州很讨厌陆朝雨把他划分到“别人”的行列。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拒人千里之外，你什么时候能像方婉一样，跟别人撒个娇，示个弱呢？”他抱怨般的冲她问。 方婉是陆朝州姑姑家的孩子，是那种典型的非常讨人喜欢的女孩。 “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就去管她，用不着在这里费力，我可学不会讨你欢心。” 陆朝州不知道为什么陆朝雨突然炸了，这是他第一次见陆朝雨生气的样子，眼睛冷冰冰的直直的盯着他，像是猫科动物的防御状态。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放缓了语气。 “随便你什么意思，总之别再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本来也不需要你。” 陆朝雨一改往日息事宁人的作风，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狠。 “陆朝雨，你再说一遍。” 他想让她冷静下来。 “我说我不需要什么哥哥，听清楚了吗？”她故意一字一句向他重复了一遍。 陆朝州说话都在发抖，“你现在跟我道歉，我可以当你说的是气话。” “请你出去。”陆朝雨回答。 陆朝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坐在床上流泪。 他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管陆朝雨的事。 过完年后，陆朝州没有和陆朝雨一起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朋友徐进家住。 “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徐进实在忍不住劝他。 “你这是打算赶我走啊?” ＂我是替你累的慌，你手机铃声我给你试了，没坏，有消息过来它自己会响的，你不用一直刷。＂ “我才不回去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得，那你就受着吧，希望你别打脸。” “绝对不会。”陆朝州斩钉截铁的说。 一个星期后，陆朝州和徐进说了再见。 “居然坚持了7天，不错。”徐进送他出门的时候说。 “滚。”他转身下楼。 回家路上，他想着如果陆朝雨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他也不是不能原谅她，他后来又想态度不好也没关系，他是陆朝雨的亲哥，包容她一点也是应该的。 他这样想着，于是路过街上的奶茶店时，又进去给她买了一杯。 转动门锁的时候，他甚至有点紧张。 家里并没有人。 他打给陆岩铭，陆岩铭才告诉他学校补课，陆朝雨已经去学校了。 陆朝州走进陆朝雨房间，很干净，并没有留下什么字条，他送给她的裙子被整齐的叠起来放回了袋子里，还是放在桌子原来的位置上。 “真够狠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