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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阙敏了解,笑得意味深长:“逗人呢。”.会所取址幽僻,内部的占地却广阔,从台球室出来,由服务生领着穿过花园林区往后走,是湖心餐厅。打球前,阙敏把女儿托给阿姨带着,在房间里睡觉,这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了出来。“这里的厨师都是从各个米其林三星餐厅聘过来的,做的菜味道很好,”餐厅包间里,林棉听阙敏边递过菜单,边微笑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林棉接过菜单,弯起眼眸道了声谢。小姑娘再羞赧也是在阙清言面前,现在在外人面前倒是大方自然。阙敏越看越觉得讨喜,趁着阙清言不在,笑吟吟问:“棉棉,你是怎么认识清言的?”这个问题问的……林棉第一次见到阙清言是在林宅露台上,早就过了近十年,他肯定不记得了。她思忖片刻,把话挑着回:“我跟表妹去听过阙教授的课。”这句是真话。阙敏抱着女儿,正要继续搭话,一旁的程宜珊笑意盈盈地问:“我记得没错的话,阙少近几年回国当大学教授,教的应该是法学吧?棉棉你是画漫画的,怎么也要去听法学的课?”名媛圈里的小道消息传得很快,程宜珊对林棉一直都带着些优越感,是瞧不上眼的。听说林家势头不再,林母阮丽淑做不了阔太,为了争原来的那点股权开始四处辗转,又是应酬又是赔脸色的,林家大小姐也没能出国去艺术学院进修,反而开始画上不了台面的漫画。旁边还有阙敏在,林棉抬眸看程宜珊一眼,一句“我喜欢”憋了回去。阙敏不动声色地接过话,欣喜问:“画漫画的?”“我们莘莘平时也喜欢画画,不过还是小孩子,就是乱画。”莘莘是阙敏的女儿。她笑着捏捏女儿的脸,“要是有时间,我还想请你教莘莘画几笔。”阙敏和阙清言性格大相径庭,当面护人的毛病却是如出一辙。“……”程宜珊两面讨不了好,笑容勉强地附和,“敏姐说得对,艺术感是要从小培养……”她暗暗吞声,还是没忍住,补充道,“以前我去英国的时候,跟小叔和阙少去看画廊过一个画展,有不少艺术家都是从小开始培养的兴趣,艺术熏陶确实很重要。”和阙少……林棉知道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还是克制不住地投过去了目光。程宜珊一笑回应:“阙少对朋友很好,我在英国旅游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阙少好心当向导,我还不能玩得尽兴呢。”这话半真半假,阙敏不知道程宜珊口中英国那段的虚实,又和程泽有交情,不好当面揭穿他侄女。阙敏边哄女儿边心道,就是不知道这些话小姑娘是不是当真了。林棉当然没当真。她平时也会撒些怡情的谎,除了林母和阙清言的话,其他人的话传到耳朵里都要斟酌一遍再听进去。不过程宜珊的这番话……也太怡情了……林棉无声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淡定装聋。正巧西装革履的侍应生将点的酒水端了上来,躬身打了声招呼,帮忙开了气泡酒的瓶塞,服务周到地一杯杯斟满。“喝一点气泡酒没事,”阙敏笑着接过侍应生的杯子,将酒杯递给林棉,“这里还有桑拿房,等一下吃完饭,我们可以去一趟,正好去去酒气。”杯子递到半路,一直在阙敏怀里安安静静的莘莘伸出小手,扒着mama的胳膊就要去抓酒杯。阙敏一惊,忙把手向外挪开:“这个你不能喝——”酒杯一时撤得急,没控制好力道,半撒半倒地泼了出去。……十分钟后,阙清言刚和程泽谈完事回来,进了包间。包间里只剩了三个人,程泽扫了一圈,问紫裙女人:“小姑娘人呢?”紫裙女人示意了林棉先前坐着的位置,椅垫上还残留着深色的酒渍,道:“去卫生间了。”阙敏对上阙清言的目光,本来想说不小心洒了,转念却道:“被洒了一身的酒。”阙清言神色微顿。阙敏继续加柴添火:“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红红的就出去了。”.林棉刚从卫生间出来,转过格调雅致的走廊,正好迎面碰上阙清言。洗过酒渍,她裙摆还沾湿着水,看起来狼狈的很,不太好意思让他看见,顿了顿才道:“阙教授。”阙清言看过一眼,目光从林棉的裙摆上收回,跟她对视:“怎么了?”“……啊?”林棉反应过来,乖巧道,“没什么的,就是不小心把酒洒在身上了。”说完就有些莫名脸红,好像每次跟阙清言出来吃饭,总会出这样那样的茬子,说不丢脸是假的……阙清言见她有些莫名的神情,知道是自己被阙敏套过来了。走廊幽静空阔,挨着餐厅外的湖泊。四下无人,林棉忍不住去亲昵阙清言,找话题问:“您怎么在这儿?您……也是要去卫生间吗?”“我可以带您去的,”话刚出口,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她改口补救,“我是说,我就带您到门口……”顿了顿,“不,不进去。”林棉抬眼跟人对视,乌黑的杏眸里汪着期待,声调微软,藏了点若有似无的讨好。“……”阙清言垂眸扫过她的眼睫,沉吟几秒,开口道,“林棉。”林棉应了声,眨巴着眼等后续。“我上午答应给你筹码,”阙清言问她,“现在想好了吗?”现在……他的意思不会是,现在不向他要,以后就没机会了吧?林棉被问得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尖慢慢地又红了起来,低声问:“是什么都可以向您要吗?”没等阙清言回答,林棉给自己壮足了胆,生怕他不答应,直接又道:“我想好了的。”本来还没有想好,刚才程宜珊一番话,彻底把她在阙清言面前残留的那点为数不多的矜持给摁灭了。阙清言就站在她面前。他问她的。“我想……”林棉心跳像蹦着一百只小跳羚,每蹦一下脸就热一度,“我想要您一分钟的记忆。”林棉脸烧得guntang,缓了缓,才道:“接下来的一分钟内我做什么,您都当瞎了……不是,就当忘记掉了,好不好?”阙清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林棉这时候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做出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事来,单方面对自己宣布,他不说话,就是默认的。一下秒,她深吸一口气,颤着手去牵男人的手。阙清言的手非常漂亮,却漂亮得不女气,指骨修长分明,指腹带着翻阅资料的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