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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的那杯酒,一口气干了。杯子被放回桌面,隔着细绒的桌布,重重一声闷响!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林棉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包间。众人面面相觑,齐进愕然半晌,观察阙清言的神情,打着哈哈道:“小姑娘脾气还差点儿啊……”阙清言已经站起了身,闻言冷冷道:“她什么脾气我知道。”齐进连忙想说两句好话,对方顿声,又道:“我就喜欢她对我发脾气。”这句话回护得毫无原则。“清言等等——哎,阙少——”齐进拦不住阙清言,也不敢拦,急得焦头烂额。有人回过神,迟疑问:“齐进,这什么情况?”齐进瞪人:“我能知道?”他要是知道就好了!第12章齐进回头看了眼脸色发白的男人,忍不住咬着牙低骂了句。他本来撺掇人家小姑娘过来,也就是图八卦看个热闹,压根没想到会出了岔子。阙清言那句话不能确定有几分真,但态度明显,摆明了是给小姑娘找回面子的。真上了心的。齐进边打电话边追出餐厅,电话没打通,一问门口侍者才知道,阙少拿回了之前小姑娘换下来的衣物,没把车开走,人倒是走了。餐厅闹中取静,附近是人流阜盛的街区。林棉缩在图书亭里,小小的一团,窝在角落当一棵绿植盆栽。街边的二十四小时自助图书亭,用玻璃隔断成封闭的四角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书纸味。狭小的空间里,林棉拼命忍住眼泪,换了个姿势继续窝着,垂眸分神想,这里还没有衣柜舒服。想一想,更委屈了。手机里有十几个编辑的未接来电,林棉对着莹亮的屏幕看了几秒,调整了下情绪,正打算回拨过去,耳边传来三声清晰的敲击声。她抬头去看,阙清言拎着外套,手上还提着一个纸袋,沉静不动地站在图书亭外。“哎哟总算是接了,木眠老师,我都想收拾收拾去你公寓找你了。”电话接通了,编辑在那头长吁了一口气,“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林棉没吭声,攥了下裙角站起身,跟男人对视一眼,迅速移开了视线。“漫画的新单行本已经送去厂子里印刷了,”编辑没察觉,兴致高昂地继续,“要是进度正常,大概能在年前就上市,所以在这之前我跟主编商量了下,想给这个漫画系列办个签售会,正好能给下一本打宣传……”图书亭的玻璃门没有装开合锁,阙清言却没有拉门进来,林棉没忍住,还是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灌了一杯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和耳尖都软软地晕着红,眼眸更是湿红得招人疼,憋得狠才没哭出来。林棉捏着手机,一句话没听进去。她不是在气那个男人说的话。他的话只是导|火索。柏佳依以前说过,她和阙清言的心理年龄差的太远,她的喜欢没长性,过了那股新鲜劲儿,就可能又喜欢上别人了,何必真的去招惹他。齐进拿她开玩笑,也是先入为主地觉得小姑娘的感情不深,所以能当着人面调侃,当不得真。今天发生的桩桩件件涌上脑海,林棉隔着玻璃门看阙清言,红了眼眶。“签售会的时间和场地已经在和主办方商量了,就办在隔壁的T市,具体事件还得再确定,所以想提前跟老师你说一声……”要不是因为喜欢他,她也不会没脸没皮成这样。要不是因为喜欢他,她也不至于乖乖地凑上去,小心翼翼地去讨好人,忍着委屈也不给他丢面子。要不是……林棉脑袋里放映的自白一句惨过一句,面上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说话。可今晚的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她活该,本来就是她自己要来的。编辑说完一长串,对方没有一句回应,终于发现了异样:“老师,你在听吗?”“……”林棉沉默片刻,才回,“在的。”她的声音哽着鼻音,带着不似往常的低落。编辑还想多问,但听对方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好意思追问下去,又确认了两句才挂了电话。林棉眼睫垂落,低着头在图书亭里平复了下,开了门走出来。她一点点站定在阙清言面前,停顿了,小声开口:“……阙教授。”深吸一口气,打算为刚才的发脾气认错,“今晚的事——”“今晚不关你的事。”林棉闻言一怔,仰起脸看他。“刚才的情况,”阙清言低眼回视,没提自己在包间里当着众人面说的那番话,平稳道,“你即使是摔了杯子都不算什么,发再大的脾气我也不会说什么。不需要给我面子。”他有心要安抚她,声音低低沉沉,俊脸衬着周围的霓虹光影,疏淡中勾出一丝和缓:“这次的事,我有一部分责任。把你带过来之前,我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是我的疏忽。”在阙清言开口前,林棉心里的委屈和烦躁郁结成了一团,现在他一开口,她就像只被捋顺了毛的小动物,受的委屈都从四肢百骸浮了上来,心里一阵阵收紧的酸甜。即使知道他是把她当学生来安慰……她红着眼别过脸去,暗骂了句自己,太没出息了。“……”林棉沉默半晌,压着哽咽,半开玩笑地回:“您又不是神,怎么能预料到……”“如果你觉得还难过,”阙清言扫过她微红的眼眸,接过话,“我来安排一个时间,让人再来亲自跟你道歉。”让人来亲自给她道歉……林棉愣怔地看他,回过神:“不用了,我没有被他们……我只是想……”她抿唇欲言又止,看了看阙清言,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阙清言没忽略掉她挣扎的神情,应声:“嗯?”林棉后退一步,正踌躇着要不要开口,没想之前喝下去的酒缓慢地起了劲,脚步不知觉地踉跄了下,几乎要站不稳。她本来还在犹豫,此刻被后知后觉的酒意熏上头,脸都逐渐烧了起来,自暴自弃地想,酒都喝了,就当借酒劲占便宜了。她喝了酒的。就算被冷言拒绝,也不至于……不至于太难看。齐进的电话还在接连不断地打过来,阙清言瞥过一眼,刚按掉手机,就听见了低低的一声问:“您能……”林棉的声音轻微到像自言自语,“您能哄哄我吗?”图书亭在胡同巷口处,再往外走就是灯色霓影的十字大街,但此刻喧闹的人声都尽数被屏蔽在外,空气沉静得只能听见林棉的声音。她不敢看他,闷声解释:“不是那种哄,就是言语上的哄,随便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