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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他正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不知是不是烛火的效果,他双颊红得厉害,仿若眼睛里也燃着一团火。被他看得心虚,问得也心虚。我忙吞下第二杯茶水,这才将心里的一团火浇灭一点。“呵呵,估计都是些说我残忍凶恶的话吧。”他似是自嘲般仰头饮尽手中的茶水,坚毅的脸上染上一抹颓废的疲惫。“不是啊!怎么会。”我感觉头有些晕,脸上也慢慢发热。“我知道,我在大周的名声并不好。毕竟大周与图土历来不合,说些恶话也是正常……”不知怎的,我见他这副模样语气,心里竟生出一丝不忍来。“我可没认为你残忍凶恶什么的!”单目又抬头看我,我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真的!每次见面你都在救我,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的恩人……”喉咙燥得厉害,我将茶杯递到单目面前,讨要第三杯。“我样子也不凶?”“凶什么嘛,你这叫帅气!有男人味……”我端着茶杯的手突然被单目一把握住,他的手烫得惊人,我想抽出来,他却丝毫不松。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发现他双颊的红更厉害,竟不知何时他已经醉到这个地步。“你说得可是真话?”“我从来不说假话。”他的手越握越紧,我疼得几乎叫出声。“那你可曾喜欢我?”“自然喜欢——”我猛地住嘴,像是意识到什么,正要开口解释,不防手被他一带,隔着半张桌子,我竟跌倒在他的怀里。“你说喜欢,是吗?”(……)“啊——”我不由惊叫一声,(此处被和谐)我的惶恐又加深几分“别叫……我会温柔的……”我发现自己的抵抗和话语只会使他的呼吸更加粗重,突然才意识到,这是不是□□捣的鬼?想起胡茶的那壶茶,还有他临走时的眼神……(此处也被和谐)应该是很熟悉而且习惯的感觉,为何这次却让我生出一丝恐惧?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就算是我睡过的第四个男人,应该也是黎国的四皇子啊?不是覃美人说的么……覃美人……啊,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想起来的怎么只有覃美人那勾魂的笑脸?早先还在屋顶上笑我男人睡得少……要是他知道我又睡了一个,还会不会那么笑我?会是什么表情?嘲笑?不屑?佩服?……会生气么?……不知怎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得令人作呕。我突然生出巨大的委屈,竟控制不住地流出泪来。大概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单目终于停下来了。“怎么了?”心疼得厉害,我只哭着摇头,现在,满脑子都是覃美人的影子。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尾困入沼泽的鱼,怎么游都游不到有草香环绕的小溪里去。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忍受不住,开始剧烈地咳嗽。随着单目越发急切的询问声,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也逐渐不清晰了。真的要窒息了,我真的陷入沼泽里了吗?待胸腔的一股腥咸终于冲到嘴里时,我似乎还闻到了一股火热的焦味。“石英——!”单目的呼唤越来越小,但外面人的喊叫声我似乎听清了,好像有人喊什么——走水了?章之三十二窒息无疑是最令人讨厌的感觉,它将我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挤掉,再攫住我的心,在让我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令它停止跳动。没有什么比这更残忍,更可怕的了。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除了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脖子上还有不属于我的体温。那令人讨厌的窒息源头,就是这里。我摸着脖子,朝这间完全陌生的房门口看去,那微微闪动的门帘,正是那人存在过的见证,烛影闪动,竟留不得我对那人模样的一丝幻想。太过寂静总会让人害怕,尽管我并不胆小,但此刻如果能来些人,添些人气,我会觉得更舒服。于是我叫了一声,喉咙干涩疼痛,也不知是被浓烟熏得还是被那人掐的。“姑娘醒了?”很快,有一人掀帘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走近了我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得颇为清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时忘了答话,又惹得他轻笑出声。“姑娘如何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秋枫?”“你好看呗……”一开口说话,喉咙就涩疼,我撕心裂肺地咳着,看着面前的美人深感惋惜:硬是要我错过调戏的机会么?秋枫见我咳得惨人,忙将托盘放在桌上,坐在我床边轻拍我的背,帮我顺气。好一会儿,咳得稍停了些,秋枫才将托盘上的碗端到我面前,一闻,才知是药。“姑娘,这碗梨雪趁热喝了吧。”他慢慢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才递到我嘴边。梨雪的苦涩气味猛然在鼻端放大,仿若巨苦已经在舌尖化开,迅速扩散到我浑身各处,惹得我的心又是一阵痉挛,连空空的胃囊都生出一阵恶心。我忙别开头,肩膀颤抖。哪怕美人再好看,也绝不转身。“姑娘,你怎么了?”我捂着被子边咳嗽边摇头,任秋枫怎么拉扯也不理会。正在我抵死不喝的时候,有人进来了。秋枫立即没再拉扯我,听他叫了一声馆主,然后是撩帘子的窸窣声。我再回头时,惊奇地连咳嗽都忍住了。“如果要杀你,我何须多此一举让你醒来?”银面男人冰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胜过三九寒冰,他重新端起秋枫放在桌上的药,走到我床前。“喝下去。”似是命令,不容反抗。梨雪的药味又开始折磨我,碗口飘摇的丝丝白缕将我的眼睛都湿润了。虽然自己怎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个银面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些问题都不甚明了。但我还不至于小心眼地认为别人会在药里下毒。毕竟,与这个男人的恩怨不过就是惹那个小女娃大哭了一场,他还不至于记恨到要我性命的地步吧?碗中的自己显得有些落魄,我咬紧牙关最终决定问他试试看,但当看见面具后那双蓝意寒人的眼睛时,我还是xiele气,豪壮地夺过他手里的药,悲愤地一饮而尽。喝药的过程如何痛苦,想必不用我细说大家都深有体会。当喝得连药渣都不剩时,我认为自己还保持着清醒的状态着实是个奇迹。我不是惊异于这药里果然没下毒,而是惊异于自己竟然没有苦昏。尔后,心脏处的隐痛慢慢消失,连喉咙的干涩也都没了。不得不说,苦口确实良药啊。“馆主,七爷唤您过去。”这时,门外有一个男人突然向银面男人汇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