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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抵触情绪,遂将自己的身份,以及如何被斩杀后将魂儿寄托到了沈荞身上说了一遍,还有这几个月在内宅斗智斗勇的过程简要说了一下,最后提了提这次差点丧命,极可能是继母的手段。他问,“唐小姐同武略将军唐适可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兄长,也是养大我的人,他把我当作弟弟、儿子一般养大……”“难道姑娘就是通州卫下的所镇抚,小唐将军狮娘子?”在他的注视下,唐迎罕见的脸红了,“嗯,正是,只不过说来也是丢人,落到后宅妇人手里差点又死了一回……”陆仰听了目光更深,语气却依旧平静。“唐姑娘所说的事情,我虽从未听闻,不过,我却相信这个故事。”过一会儿他轻声问:“那么,在你心中,你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小唐将军还是沈氏内宅的小姐?”这个问题像石头投入湖心,打碎了唐迎心里的平静,也直逼近她的真心实意。“原本刚回到世间时,是笃信自己是唐迎的,但是这身体却是沈三姑娘的,人的血脉大约也会慢慢浸透心神,日子一天天过去,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一点点的沈姑娘……性子也受了她的影响,比之前的自己要柔和许多。”第145节眉峰下燕尾影他眉峰上方的灯火突然跳了一下,映得他极其墨黑浓密的眼睫在眼窝里侧投出一个燕尾形,还将他的鼻梁分隔成明暗两节,气韵更加不凡起来,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啊,至少对于国公爷这个身份来说,简直太年轻了些!唐迎第一次和人细细的剖析自己心底的想法和感受,非但没有不安,反而感到从所未有的踏实。“那么唐姑娘的打算呢?”唐迎从没听过一个人提问的语气可以让人这么舒服,就想圆圆满满的回答他,让他不要有一丝疑虑和挂心。“如今是三月,我本打算在十一月的时候离开沈家,然后去弄清楚唐适和我到底是被谁害死的,还有我通州卫下其余蒙冤而死的将士,我们这般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为国捐躯,却换来这么一场阴谋屠戮,死后还落得个叛贼污名,甚至连累家人亲朋!……大家的血不能白流,头不能白断,我们都是护国的忠良啊……”她心内忽然大恸而悲,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态的哭出声来,换来的结果是背后伤口挣开,自己都感到热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陆仰也想到了,便做出个停的姿势温和道:“且静一静,小心你背后的伤……”“眼下什么都不要想,等你身子好全了,都可以去做的……”唐迎身上是没有帕子的,穿的又是一件为了敷药方便的宽大袍子,此刻哭的泪眼婆娑,便要用袖子去擦了,陆仰略定了定,还是掏出自己的一方白色帕子递了过去。唐迎接过来便闻到一股青竹皮的馨冽气息,深嗅两下,似乎背都不怎么疼了似的,要拿这块洁白的帕子擦泪吗?她内心交战良久。“怎么了?”对面传来疑问声。唐迎结结巴巴道:“这,您的帕子,我……”“用吧,不碍事的,回头叫松节洗一洗就好了!”哦!唐迎终于狠狠心蒙上了脸,说实话,并不十分柔软,比不得软绸的,但是,就让她恍惚觉得是一只大手在为自己擦泪,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那一塌糊涂的脸,便侧过身去,结果陆仰就看到她的血已经浸透了背后的衣裳,红了拳头大小一片。“不能再牵动伤口了,又出了好多血。”唐迎倒是没觉得怎样,以前的她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身上落了多少伤疤呢,只不过沈荞的身体却是肌肤幼嫩晶莹,也不知道背上会不会留下可怖的疤痕来。“实在抱歉,我原本不是爱流泪的人,小时候我也爱哭闹,哥哥都是不许我哭满三声的,若是有泪珠落下来,一滴便是一戒尺,慢慢长大了,我就基本不会哭了,谁知,用了沈三姑娘的身子后,倒是哭过几回了,今日实在让您见笑了……”男子清淡宽和道:“不妨的,流泪也是真性情,何况心绪既已积厚,还是抒发出来好,倒是你背上的伤比较重。”唐迎摇头:“并不甚要紧。”陆仰略一垂眸眨眼,眸光里深沉的星影晃动。“你说想告诉祖父你在这里,是让他接你回去养伤吗?”“嗯,已经叨扰了国公爷三天了,唐迎也该回家去了。”“你,还是将那里看作家的?”唐迎微微叹气,“也只是落脚的地方,我这种人,从来没过家,父母双亡,唐适死的时候也尚未娶妻……”说着眼眶又是一热。他沉静片刻又缓缓说:“若是因为担心打扰到我而搬回去,却是不必的,而且,你那婢女却还移动不得,住在这里庞七也可继续来治疗,……若要她去沈府……大约是不愿意的。”庞七,唐迎想到那朵高岭之花。那样高洁的人品,谁敢要去沈府给染秋看病。“其实,唐迎有个不情之请的,想自己先回去,留下染秋在……这里的。”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实在太过份了!自己跑了,还想让人家帮自己的婢女治病,太不要脸了吧!陆仰清风微拂般动了动嘴角,看的唐迎心里莫名一暖,他没有笑啊,为什么竟像是笑了呢……“单留下她,或一同留下,都没有什么关系无需不安,姑娘自己决定就可以。”能不能承认,这是唐迎听见的最好听的话了呢?他抬头看了看窗外,淡淡的青竹气息自他身上飘过来,唐迎就没忍住,又嗅了一下。话说男人身上什么气味唐迎还不清楚么?有一回盛夏时急行军,她带领的狮虎营八十精锐在密林里整整十天,别说洗澡了,连脸都只能和着汗水胡乱抹几下,夜里睡在营帐里,那气味简直令人作呕,汗臭脚臭伤口的血腥气还有烟草和腐败食物的气息……“睡一觉后再决定也来得及,天晚了,唐姑娘去歇息吧!”他起身站在了隔扇面前。“多谢国公爷。”唐迎刚要行礼,就觉得背后牵扯了一下。“不必了……”他那样高大,像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他的袍子质地薄软,可以清晰的看出肩膀肌rou和骨骼的形状,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