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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地守在床边,目光与他对上,使劲眨了眨眼才确定他是真的醒过来了,立刻喜上眉梢,却故意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哀叹道:“我的亲叔叔哎,你可算醒了!你再这么昏睡下去,我爹能活撕了我……”叶清桓仍未从那场过于真实的梦魇中清醒过来,他胸口剧烈地起伏半天,才嘶哑地问道:“我在叶家?”叶黎点点头:“不然你还能在哪?十七叔,你不是病糊涂了吧?”叶清桓偏过脸,茫然地环视四周,仿佛在确认过去与当下究竟哪个场景才是真实一般,过了许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他曲起手臂撑在床边,吃力地想要支起身子,却没能成功,只好开口询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叶黎回给他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还什么时候呢……你再睡下去,只怕都要过年了!”见到叶清桓错愕的神情,他总算把一肚子怨念给咽了回去,正儿八经地给了个答案:“从我爹把你气昏过去算起,已经快两个月了,有好几次连我爹都以为你撑不过去了,差点没把他急疯了——你也知道他一疯起来……唉,我都懒得算我这一个多月白挨了多少顿揍!”叶清桓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爹呢?”叶黎道:“九月十五刚过去没几天,他啊,估计还在阴曹地府欺负小鬼呢!”想了想,又说:“我说十七叔,我爹虽然疯了点,但他对你其实……”叶清桓打断道:“不必说了,我都明白。”他不容置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吩咐道:“取笔墨来。”叶黎被堵了嘴,只好不明所以地命人把文房四宝给送了进来,亲自研好了墨,就见叶清桓费力而潦草地写了一大篇鬼画符似的单子,微微喘息了一会,说道:“按这个方子去给我炼药,入冬前我有事要离开。”叶黎本来还在辨认那一大堆彼此勾肩搭背的凌乱字迹,闻言手一抖,差点没哭出来:“你不是还想着要去找那小丫头吧?”可他接下来却是一愣,觉得叶清桓昏睡了两个来月,这一次终于醒来之后,仿佛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往日那些不耐烦的敷衍和心不在焉的调笑像是彻底地从叶清桓的血rou筋骨之中抽离了出去。他听到这些没深没浅的试探,只是淡淡瞥了叶黎一眼,平静地说道:“时间不多了,我要去找最后一颗迷心钉。”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17同学被养成了个死傲娇的原因是——谁说我要倒霉的!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我啊!我偏要活蹦乱跳地作给你们看!未果。卒。第54章险地苍天以下,除了有铺展在所有人眼中的川泽山脉以外,还存在着许多寻常人难以到达的神秘区域,被一道道或者天成或者人造的封印给圈在了与世隔绝之处。白栾州南部海底每二十年开启一次的秘境便是其中之一,因为入口的符阵明显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人们便猜测这秘境大约并非因灵力汇聚激荡而天然形成,更可能是古早时候的大能者为了某种目的而开辟出来的洞府或别苑。若说起能一力在天地之外开辟这些隐秘之境的大能者,至少也该在“合/体”境界——按约定俗成的划分,修者入道开始,直到飞升成为真仙,其间共需历经九境,分别为基础的炼气、凝元和筑基低阶三境;此后是金丹、元婴以及可以元神出窍离体的高阶三境;而若是有幸过了出窍期,便真真正正地摸着大道的门槛了,最后的三境便是本心之道已立之后,可以凭凝练元神久离躯体、遨游天地的太虚之境——到了此境,便可采琼浆,饮风露,融身于浩渺天地,而修者的皮囊也不再是必需之物,反而更像个可有可无的负累,在这之上,若是修者有幸在游遍太虚之后悟得天人合一的玄机,游离元神重归rou体,二者合二为一重铸法身,便能再往上攀入合体境……法身既成,修者便也堪堪可以算作脱离尘世了,虽然未证得大道,但灵元磅礴、寿同天地,常被同道尊称为散仙。至于九境之中最后的归真之境,才是最为虚无缥缈的一境,只有自身的“道”被天道认可,毕生修行才能臻于圆满,返璞归真,而一旦踏入归真之境,长则百年,短则须臾便会迎来天劫,跨过去了,便成真仙飞升而去,若是跨不过去,则身死道消,魂归地府。与姜云舒并肩而行的青年便笑道:“我看家中典籍,说古时候的大能者若不执着于飞升,常常索性停滞于合体境,留在人间做个逍遥散仙。”秘境之中昼夜混乱方向不明,两人漫无目的地闲走,无聊时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姜云舒也跟着畅想道:“如此想来,确实也挺有趣,只是不知如今还有没有这样的散仙前辈隐逸世间。”那自称为景琮的青年闻言,眸中淡淡地笼上了一层郁色,犹豫了一下,才摇头叹道:“两千多年前应该是有的,可惜……”这个时间点过于特殊,姜云舒心念骤转,忍不住说道:“两千年前……莫非是上一场魔道之战?”景琮笑了笑,颔首道:“正是,家中典籍记载,无数惊才绝艳的正道前辈,连同白栾州所有的散仙一起,全都在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之中殉道了。那以后,也不知有多少传承断绝,直到今日,咱们所谓的修行道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他朝着晦暗的远方眺望过去,苦笑道:“多少年了,别说再出一个能开辟出这般秘境的大能者,就连能摸到出窍期门槛的前辈都没有一个,如何不让人觉得可悲可叹。”景琮自陈出身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修仙小族,不过,就凭他对数千年前的历史言之凿凿的样子,姜云舒就对他那粗制滥造地炮制出来的身世半个字都不信。只不过,对方既然并非恶意隐瞒,她便也不急着戳破,反正她自报师门的时候也只自称是清玄宫外门弟子,俩人说一半藏一半的功夫半斤八两,就都心照不宣地把这表面上的和谐维持了下去。不知不觉地,已沿着同一个方向行进了约摸有大半个月,入目之处依然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晦暗天光和起伏不平的荒野,扬起的沙尘灰土遮蔽视线,连一里地以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两人能聊的话题也说得差不多了,既然都不愿意交浅言深地把自己的家底兜给别人听,就渐渐沉默下来。而就在这愈发无聊的时候,迎面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来。两人初时没太在意,脚下依旧没停。可仅仅是一步之隔,姜云舒就突然发现自己已从灰蒙蒙的混沌之地走了出来,身后的满天飞沙像是被什么逼迫一般急速地褪去。她被冷风一激,不由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同样惊诧莫名的景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