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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了,下午的时候天是阴沉的,沈默生提心吊胆的上自习,提心吊胆的写作业,企盼着老天不要下雨。她的伞在宿舍的柜子里锁着,一直忘记带到班里来。雨还是下了,先是滴滴答答,后是噼里啪啦。一直到晚自习结束,雨还是没有停,反而更大了。沈默生将书全留在班里,背着个空书包站在楼下大门口,有点踟蹰。“怎么还没走?!”谢居意从大门口过,看到她的身影,大声问。“没带伞!”沈默生怕他听不清,回答也很大声,回音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来回作响,震的耳朵嗡嗡的,“你呢,怎么回来了?”谢居意跑进来,溅起雨水,将伞塞到她手里,“刚把糖糖送上出租车,喏,给你,赶紧回去吧。”“那你呢?”沈默生不由得问。谢居意从包里拿出雨衣,套在身上,“我骑车回去。”“你爸爸没来接你?”“他忙。”谢居意动作飞快,“走啦!”他说着便冲进雨中,把车推出来,踩着脚踏飞快的冲出校园,车流在雨水中逆行,碾出小浪花,颇有乘风破浪的势头。“路上小心!”沈默生望着他的背影,这才回神,大声喊道。只是他没听到。伞柄上还残留着温度,沈默生握得更紧,好让那温度慢点散去。风有些大,还是不可避免的将衣服打湿,空气密布着水汽,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沈默生将伞晾在外头,换睡衣,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温度好像还残存在指尖,她拖到离熄灯还有3分钟的时候抓紧时间去洗漱。下雨天,水龙头的水凉的要命,就连幻觉中的温度都被冲走了,什么也不剩。第二天,谢居意没来上课,沈默生把伞放到他的抽屉里,忍不住猜发生了什么,把英语作业收齐抱去办公室,提了一句:“谢居意没交作业。”老师的办公室是格子间,班主任就在一旁,闻言提了一句:“他请病假了。”沈默生“哦”了一声,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离开办公室。中午她没回寝室午休,而是混入走读生的队伍,离开学校。校区在新区,谢居意一家直接搬过来,想来是为了方便谢居意上学,也方便照顾他。班主任在开学的时候让沈默生帮忙整理过学生的信息,也因此沈默生知道谢居意的新家在哪里。新房在学区,离学校不远,走路20分钟就到,谢居意平时上学骑车也是为了缩短时间,好有更多时间睡觉,他总是睡不够,每天上课还会打瞌睡,发呆,以及玩手机小游戏。沈默生按铃的时候还在想如果他的家长来,要用什么样的借口,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开门一看,是谢居意。他脸上泛着红晕,像白玉染了一层鲜艳的颜料,他扶着门框,摇了摇头,这才看向沈默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我来还你伞。”沈默生越过他的肩膀,看到身后空无一人的客厅。“不用专程来的,回头我到班里可以拿。”“万一又下雨了呢?”沈默生道,“我听老师说你病了,心想应该是昨天淋雨,就想着过来看一下,顺便向你道谢。”“进来吧。”躺的时间太久了,甫一起床,眼前一黑,所以才有刚才的动作。现在感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不想久站。他的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穿着半截袖,手臂晾在外边受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停的揉搓试图将其消除。沈默生忍住想要探在他额头的手,“家里没人吗?”谢居意打了个哈欠,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大姐在外地上大学,二姐高三住校。”“保姆和阿姨呢?”“爸妈一起出门有事,温姨有了幺孙,辞职回家看孩子去了。”谢居意摸着肚皮往厨房去,“好饿。”他翻了一阵,发现家里没有熟食,沮丧的阖上冰箱的门,脑袋在上面撞了撞。“怎么,没饭吃?”沈默生走过来。“我去换衣服,下楼去吃吧。”“都有什么东西,我做好了。”沈默生说着撸袖子上前,“外边的饭菜重油重盐,你正病着,估计吃不下去。”谢居意诧异:“你会做饭?”沈默生微微一笑,“我八岁就开始上灶台,你说呢?”“时间来得及吗?”谢居意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沈默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放心,赶得及。”谢居意倚着门框看沈默生做菜,她有一种不慌不忙的气度,但动作又很快,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她是两手准备,这边煮水那边洗菜切菜,水煮开了菜也切好了,一边下面条,另一边炒菜,等面好了菜也炒好了,两者一合,一顿饭就成了。“时间仓促,只来得及做这些。”谢居意将饭端到餐厅,“哪儿有,闻着很香。”“是材料好。”谢居意吃的一本满足,躺在沙发上摊肚皮,热饭发了一身汗,此刻那种从内到外的舒坦让他忍不住慵懒,他被家里宠的厉害,还是有些孩子气:“不知道爸妈最近在忙什么,根本不关心我,我生病了他们也不知道。早上还是我自己打电话过去请的假,老班还不信我,要不是我鼻音太重了,她肯定觉得我在撒谎。”“病了就好好休息。”和他坐的这么近,沈默生心中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她不能表现出这种紧张,也因此更显得局促,只好没话捡话讲,“等病好了回学校,我把这段时间的复习提纲给你。”谢居意发出一声惨叫,根本不想从沙发上起来。沈默生看了一眼客厅的钟,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学了。”“谢谢你今天来,不然我准儿得饿死在床上,回头请你吃饭。”谢居意起身送她。“不用,都是同桌,不用客气。”沈默生拿同窗之谊来搪塞自己的不良居心,“再说也是因为我的缘故病的,如果不是你借给我伞,病的准儿是我。”“说不定我是故意病的呢。”谢居意打趣。“那你可真是没罪找罪受。”沈默生走到门外,看了谢居意一眼,“再见。”“再见。”过了两天,谢居意便回来上学,他脸色仍旧苍白,精神不振,沈默生以为是大病初愈的缘故,后来发现他有些郁郁,这才感觉出不对来,想办法拐弯抹角地问,谢居意沮丧地看她,叹了口气:“我这回从生病到痊愈,爸爸mama竟然都没发觉,我现在有点生气,他们一点都不关心我。”沈默生:“……你几岁了?”“三岁啦!”谢居意对她做了个鬼脸。“怎么还跟小孩哭着要糖吃似的。”沈默生自顾自地嘀咕。谢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