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教育

    次日澹台无尘醒来时，看到穿戴整齐的陆笙箫正在给女子梳发，以为他是特意过来伺候妻主晨起的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就坐起身子想搭把手。

    季妍在镜子里看到澹台无尘醒就让仆从进来伺候他。

    三人用早膳时，季攸平就吵着要找娘亲，季子然一时没看住让他旋风似地跑进了主院。

    “平平想不想跟娘亲一起去商行呀。”季妍放下碗筷接住扑过来孩子，提起他小小的身子坐在大腿上。

    “想！！！”小孩子听到能出门玩，两眼瞬间放光。

    季妍回家后最开心的就是季攸平了，只要娘亲在家他的父亲就没空一直管着他，他已经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那你自己吃完这碗粥，娘亲就带你去。”

    季妍剥了个鸡蛋弄碎加了点rou末豆子拌入米粥，这个不好好吃饭的儿子让季子然很头疼。

    “好。”

    平时在季子然的威逼利诱下，季攸平都很少愿意自己好好吃饭，妻主不过说了一句他就乖乖将饭吃完，季子然一直对儿子喜欢黏着妻主的行为很不满。

    妻主出门后屋里就剩他们二人，澹台无尘单独面对陆笙箫时面上平静心里确是没底的，毕竟他这个后来者居上的行为不是那么光彩，看陆笙箫的眼神有些不大自在，两人一时无言。

    “无尘哥哥。”

    “笙箫。”

    两人又同时出声。

    “先让我说完吧。”陆笙箫浅笑嫣然让他无法拒绝。

    “无尘哥哥不用太紧张，名分那些都是给外人看的，妻主行事向来公平不会因此厚此薄彼，只要是一心为了这个家的就是我们的家人，家人之间不用在意那些，能多一个兄弟为妻主开枝散叶我也是很开心的。”陆笙箫目光清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笙箫。”

    年岁比他小的陆笙箫说的话却如此通透，确实如她所言是个明事理好相处的家人，澹台无尘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一盏茶后季子然就过来带澹台无尘熟悉府里的环境。

    “这边有几个台阶，你平日里要注意一点。”虽然台阶上都做了防磕碰的处理，季子然还是仔仔细细的交代他一番，后面跟着的侍从也铭记在心。

    “厨房那一直有厨子在，若是饿了你尽管说别不好意思。”有些孕夫饿得快，季子然就多请了一名厨子，方便澹台无尘使唤。

    走了一会怕他累了两人就在书房休息，仆人奉上茶点之后就退下了。

    “这里是妻主的书房，要是无趣了可以过来找点书看。”这书房里除了一些正经的经商书册还有许多野史，游记连民间话本都有，澹台无尘还眼尖的发现了几本让人脸红的书册。

    想起两人在盛都看的春宫册，再看到这些书籍时澹台无尘也不足为奇了只觉得有趣。

    “妻主小时候是不是很淘气？”季子然跟在她身边最久，澹台无尘看着这个摆着刀剑玉石，挂着不知名的书画，不拘一格的书房对女子的过去很是好奇。

    “妻主她...不似寻常贵女，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入季府前她就同明尚书家的小姐一块玩了。”有些话季子然不能说的太明白，若澹台无尘知晓明琉璃就能猜出一二，他们的妻主年少时逃课，去堵坊，逛青楼样样都做过。

    之前母皇想为他指婚时，澹台无尘就知道明琉璃此人，依他看来那就是一个骄奢yin逸的纨绔女子，他难以想象他的妻主曾经会是这种模样。

    见澹台无尘露出诧异的表情，季子然会意一笑。

    “妻主虽然淘气但做事很有分寸，学堂里的先生们都是对她赞叹有加。”季妍小时候很淘气不过从来不惹祸回家，季氏不需要循规蹈矩的继承人，季明珺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澹台无尘津津有味的听着季子然讲女子小时候的趣事，时不时跟着一起笑出声，没多久陆笙箫也过来了，三人在书房内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一起吃过午饭后，澹台无尘也没有去休息，让两人教他如何伺候他们的妻主。

    “你现在刚有身孕，妻主恐怕不想让你cao劳，要不等月份大一点再学吧。”

    “熟能生巧我先学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听他这么说季子然也不好拒绝先教他最简单的穿衣，他的身高和季妍差不多，就充当衣架子，陆笙箫取来几套女子常穿的衣物在一旁教澹台无尘如何将或繁或简的女式衣物一件件穿上去。

    澹台无尘学的认真，陆笙箫先是示范了两次，然后手把手教了他一次之后，澹台无尘就学得像模像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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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我想要吃糖葫芦。”季攸平被拘了许久一下马车就拉着季妍在街上乱跑，看到什么都想要，她不在家的时候季子然怕儿子吃坏了牙从不给他吃零嘴。

    “只能吃两颗哦。”季攸平小脸rou嘟嘟的，季妍假装抱得很吃力的样子。

    “娘亲，我自己走不会乱跑了。”季攸平用袖子擦去女子额头上的汗水。

    “平平真乖。”季妍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买了一串糖葫芦三人分食，吃完怕他在商行待着烦闷还买了个大大的竹蜻蜓。

    小事有管事们处理，大事她的夫郎们会出主意，无法抉择的季如兰会传信给她。哪怕季妍人不在，各家铺子也井然有序的运作着。

    午饭时。

    “我不喜欢吃这个。”季攸平很挑食，嘟着嘴扭头不让季子浔喂他。

    季妍不在家的时候，季子然不会惯着他经常按着他吃饭，季子浔有样学样强塞了一口进去。

    “我说了我不吃。”季攸平被塞了一嘴饭后，就推开季子浔手中的饭碗，嘴里的也吐了出来，拔腿往门外跑正好碰到季妍就抱着她的腿撒娇。

    “娘亲我不想吃饭。”

    季妍一来就看到他骄横的样子扫了一眼地上撒落的饭菜面上淡淡，看不出情绪，但是季子浔知道她是生气了。

    “子浔先吃，我一会就回来。”说着季妍就带着季攸平离开商行。

    季妍带着儿子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阴凉的歇脚地，进城卖货的农户们正在此处休息。

    其中有一对父子手里拿着说不清颜色的窝头就着水吃得正香，季攸平大中午的跟着季妍东奔西走了一会也是饥肠辘辘，看他们吃东西时不停地咽口水。

    “想吃吗?”

    “想，娘亲我饿了。”

    季妍用两枚铜钱买下老乡剩余的一个窝头，在没人看见的角落掰了一块喂给季攸平。

    季攸平高高兴兴的张开嘴，吃到东西后随即立马就想吐出来被季妍捂住嘴巴，被迫咽了下去。

    “好吃吗?”

    季攸平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干巴巴的没味道咽下去都很费劲，乌黑的大眼睛含着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不知道他的娘亲为什么要让他吃这种东西，委屈的眼泪直打转。

    “这叫窝头很多人想吃都吃不到，你吐掉的米饭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吃食，世间疾苦的百姓还有许多，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衣食无忧。”

    “所以平平，你没吃过苦娘亲也不需要你吃苦，但是你要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能浪费不能挑食知道吗？”季妍蹲下身子看着儿子眨着懵懂的大眼睛，耐心的教导他。

    季子浔并没有动筷等母子俩回来。

    “娘亲我会好好吃饭的，你不要吃了。”季攸平看到疼爱他的娘亲吃着那个难吃的窝头，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可以浪费粮食。”季妍阻止了想与她一起分食的季子浔，就着汤水将剩下的窝头全部吃完。

    “攸平今日怎么这么乖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季子然很顺利的给他喂下半碗饭，之后就自己吃了这让他很意外，饭后特意找季子浔问了一下。

    季子浔也没有隐瞒将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季子然听完就能猜出缘由不禁眉头一皱难怪妻主晚上吃的比平时少，吃惯了精食的她猛然吃了这么一个粗物估计要不舒服了。

    季子然也顾不上主院已经熄了灯，端着刚熬好的消食汤水过去。

    如他所料，季妍确实感觉肚子胀得不舒服喝完了他端来的汤药才好一些。

    “什么都瞒不过你。”人来了季妍就不会让他走，澹台无尘中午没睡这会已经睡着了，季妍拥着季子然两人躺在床上悄声说话。

    “攸平不懂事，妻主不能惯着他了。”

    “都听你的，子然辛苦了。”季攸平从出生到现在，她都很少在他身边，得空时又宠着他，儿子现在这副娇纵的样子大部分都是她惯出来的，被她宠坏的孩子却苦了季子然，如今家里多了一个孕夫，他要cao劳的事情也更多了，季妍心里内疚轻抚着男子的眉角。

    季子然埋在女子胸前默然摇头。

    澹台无尘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身体寻着女子的气息身自觉的靠在她的后背上，三人相偎而眠。